后来他没有擦药包扎,只身乘着那个船,离开了这个水上房舍。而那个留在这里的男孩就站在二层走廊上望着远去的行人一动不动,任海风吹乱他的头发。

原来,这个破败的船的用途在这里!

也终于,这个地方没有格格不入的东西存留了。

“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临走前他只留下了这一句话给儿时洛奈,没有其他话。

就是这愤恨的,充满怒火的咒语给他力量,带领他迎接了生命中一场又一场的挑战与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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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席来,洛奈的身子不由得哆嗦一下,而时间也缓缓地流逝着,转眼已至凌晨。

一条巷,一堵矮墙隔离了屋内屋外的人。这本不是多远的距离,却让两头的人儿像隔离了两个世界般遥远。

这是一间破旧的杂货房,放了很多平时用不到的器具和杂物,而堆积成山状的粮食早已发霉,阵阵传播出来的恶臭味引来了许多家鼠和杂虫,使绑住双手双脚的女子努力蜷缩着身子,不敢和它们争抢地盘。

她的头发早已全盘散下杂乱的披散在肩上,秀发上是粘稠的液体,像是被人将泔水浇了上去。

她的脸部也是异常的红肿,肿胀起来的血肉使她的脸再看不出原来的瓜子脸型,嘴角充血。

她的身上更是布满了伤痕,挥舞而下的鞭子穿过衣服的阻碍在那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道道血印,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这哪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招香阁活招牌迎花!

“啊~”不知过了多久,她将头抬起动动脖颈。由于长时间弯腰低头抱腿地坐着,她的脖颈现在连抬起来都十分吃力,连带着背后的嫩肉都扯得生疼,火烧火燎。

自从她被关在这里薛志山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倒是那个正牌夫人一天不知要过来几次,虽然每次来了都让她吃不着好果子,不是打就是骂的,但她倒也省的还嘴挣扎,直接顺着心意让她打让她骂便好。

又是过了很长时间,她一动不动。

“志山……”她喃喃出声,只是完她就笑了,笑自己还是太蠢。

“怎么,这就想他了?这两天他有来看过你一眼吗?”不知何时一个身着银白色外衫的俊俏男子就倚在了门框上,地上是被一剑劈断的锁链。

在这之前她竟没有听到来自门口的动静!

“钟公子不该将锁链弄坏,明日受苦的人会是我。”

没有急着大哭一场,亦没有哭喊着要洛奈救她出去,反而是平静地,甚至可以是冷静地声音从面前这个浑身是伤的女子口中发出,不卑不亢。

洛奈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锁链,冷艳一笑后抬脚走了进去,使这本就被杂物填充的拥挤的房间中站上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后更是显得矮。

“明日你不会受苦,你会离开这里,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安心地活着。”他的真心,看着女子身上的伤痕后更是笃定了这种想法。

“安心地,活着啊…”她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现在想来真是很奢侈地想法。”

“一都不奢侈,只要你同意,明日你便会拥有这样的生活,银两,马车我都已备好。”高大的男子走近她,也蹲下身子。

听到此话女子面无表情。

“不要告诉我你不想离开这里。”他的胸口不断起伏,有些怒气。

“钟公子,那日我和你的话你还是没有听进去啊。”抬眼,这张红肿的脸温柔地注视着眼前之人,话语也是柔和:“若是听进去了你今夜就不应该来,也不会在这里问我想不想离开。”

她怎么不想离开这里,她又不是受虐狂。只是相比于就这样离开她更想赌一把,赌她在薛志山心中的地位!

或许她会输得很惨,可不是还没有到那一天吗,她还有机会不是吗,不定天一亮薛志山就会来看她了,就会接她离开这里。

“你心心念着的那个男人不会来看你的,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对于男人而言一个女人永远抵不过名利带给他的快感,你还不值得他为你抛弃一切。”他努力压低着声音,但怒火已经清新。

“那你心中的那个女子呢,若是她还活着,你会不会为了她抛弃一切?”

洛奈愣住,只是眼神转瞬不定。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女子阻断他张口即将要出口的话,“我早就过,你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感觉,我能感觉到你内心深藏着个女子,而你,爱她。”

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