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声音太大,语气中还带着不可抗争的威严气息,吓的一个恰好经过的老妇人都不敢往前走了,眼睛惊悚又害怕的看着他。

到是萧雪对着那个老妇人抬手向前一伸,略一点头并示意她可以继续向前走。

直到人都走远了,萧雪这才肯回过头来沉脸望向洛奈,她故意压低声音说:“人家睡觉,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而且我说的是或许,这里面不一定着呢。”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为他有这么大的反应而生气还是别的。

这边洛奈也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了,深叹一声站起来声音夹杂着些许无奈,“我们还是动身吧。”

他记得这条街向左拐有一家药房,当初他们就是在那店门前找到了薛志山。他想,或许他们可以先到那里抓些药再去那小河边,也省的薛志山再为买药的事着急。

他还记得那日请去的郎中说的话。他说摸不到她的脉象,气阴两虚、高烧不退,是明显的不祥之兆。而且还说她昏死时日太久,很有可能就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成为活死人。

他也不敢买别的药,就带些退烧的药过去,日后让薛志山想办法熬给她喝便是了。

见她没反应洛奈敲了敲桌子又说,“我们该走了。”

“我不走。”这时的她反倒耍起了无赖,快速说完三个字后就稳稳的坐定了长椅,扭头不再看他。

见此洛奈脸上的表情可以用非常丰富来形容。他不可置信的插上腰,眼睛看着萧雪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总感觉既又好气又好笑,却又不忍生气也不忍笑。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摇摇头,声音含着叹息说,“真是怕了你了。”

只见他说完这句话就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只筷子,也没有沾滴茶水就开始在木桌上比划。

萧雪将头扭偏了自是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只是那桌子一下一下的颤动摇晃说明他确实在做着什么。

最后直到洛奈甩下筷子都走了,直到屋内的年轻小二儿出来收拾杯子,她才缓缓将头转过来,有些失落。

“姑娘,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喏,都走出几十米了。这集人多,再不赶上去二位可就走散了。”店小二将肩上的毛巾取下来放到桌子上,踮脚将桌子正上方的帐篷撑起来遮挡阳光。

萧雪自是没有理他的好心提醒,站起身绕开长椅缓步走到洛奈曾坐着的那个地方。

当店小二擦到洛奈那处时萧雪也刚好走到那里,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到了桌上那深刻入木头里面的四个字样。

“愿得伊心。”

终于,伴着店家小二儿的惊声尖叫,萧雪的眼睛也染上了淡淡笑意。

愿得伊心,原来这就是你在花灯上写的字啊。愿得伊心?好大的口气。

“呀,是谁在这儿刻的画,真没素养!”店小二儿用毛巾使劲的擦那字,可怎么擦也擦不掉。

他长叹一声将泛黄的毛巾扔在桌上放弃擦拭了,一边跑进屋去一边小声嘀咕, “哎,父亲定要责骂我了!”

不到片刻,当他再拉着父亲从屋里赶出来时才发现,那个刚刚还在这里的白衣女子已经不见,只有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桌上,正好盖住了那用内力刻入桌内的字样。

“父亲你看,那女人在这里放了一锭银子,我就说这一定是他们刻的。”

那个后出来的中年男人眼睛慌张的四处张望,小声的吩咐他,“快收起来进屋,今天的生意不做了。”

“可这才是上午啊,今天煮出来的茶叶蛋和面条一份都没卖出去呢,这...”

“别说了,快收拾!”中年男人颤着手指了指桌上的字说,“叫你平日里识字你就不识,祸都到你脑袋顶上了还不知道呢!你看这是什么字,心,刚那一男一女定是北贼,这是留下记号就是等着日后回来取了咱的心啊!”

他们这小镇什么都缺,缺钱缺物缺粮食,可就是不缺亡命之徒!尤其是那自北边流亡到此的亡命之徒,别看一个个身着的光鲜亮丽,远了看跟常人无异,一个谈不畅快那手上的刀挥起来可不含糊,顿时就是刀起头落,这他是眼睁睁看到过的,脖子上喷出来的血都能溅出十几米远。

年轻小二儿还想再说什么反驳,可瞧一眼那刻在桌上的字样,再看到那静躺在桌上的被生生磨掉半截的筷子,顿时心生寒意。

一个人普通人怎么可能用筷子在硬桌上刻字呢,那得有多大的力气啊,再想到那个白衣女子袖中藏着的刀,他立马加快速度,“我来搬桌子,父亲你先进去,我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