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认为?”杨坚声音低沉。

“皇上,”高颎平稳道,“从太子来说,这几年处理朝政,事无巨縻,都尽心竭力,不能说毫无纰漏,但算得上颇为圆满。从朝中来看,平陈一役,始于九年前,满朝文武俱以此为最艰巨的使命,日夜兢兢业业,其中调度各位大人,安排事宜,最清楚其中关节的莫过于太子。此时不用太子为帅,好比临阵更换主帅,臣以为万万不可。况且,”高颎停顿一下继续道,“太子乃是国家未来的根本,能够多加历练有利于稳固我大隋的世代江山。”

独孤后喝了口茶。

“杨素,你怎么看?”杨坚淡淡的问。

“臣……”杨素清朗而悦耳的声音传来,“认为高大人所言极是。”

“哦?”杨坚一笑,缓缓道,“那你的意思,也是赞成太子挂帅出征了?”

“正是,”杨素恭敬道,“只是……诚如高大人所说,太子殿下乃是国之根本,一定要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才可以挂帅出征。”

杨坚冷哼一声,“挂帅出征,哪有个不危险的?平陈大计,九年成型,不能让任何人让之毁于一旦。”

只听咕咚咕咚两声,想是高颎杨素跪倒在地。

“杨素,”杨坚道,“你先退下吧。”

“臣尊旨。”

细细簌簌的杨素退去,只留下杨坚和高颎。

良久,杨坚冷冷道,“高颎,咱们君臣一起也久了,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朕今天只想问你一句,你让太子领兵挂帅,是不是出于私心?”

“皇上何出此言?”高颎声音沉着,没有丝毫紊乱。

杨坚笑道,“你的三子高表仁和太子的女儿定亲了,你是他的亲家翁。”

“皇上,”高颎道,“如此说来,臣次子高德弘乃是晋王亲命的王府记事,为晋王尽心竭力。”他停顿片刻叹道,“臣每每思忖至此,都敢夸口是每怀至公,绝对没有因私枉法,或者私情凌驾于国家大义。皇上,臣敢说让太子领兵出征没有一点出于臣的私心,但也不能说真的没有一点矫情之处。”

“怎么讲?”杨坚问道。

“晋王。”高颎沉声道。

我手一抖,杯子险些掉下去,所幸一下凝住神,才不至于出大娄子。我望着独孤后,低声道,“母后,儿臣实在不宜再听下去了。”

只是高颎已然开始说了,“皇上,晋王十三岁封王,常年镇守突厥,在北方威名赫赫,青年王爷,智勇双全,臣也着实钦佩晋王的才华以及勤勉,只是……”

“母后!”我有些急,独孤后却还是冷冷淡淡的喝茶,仿佛没听见我说话一样。我实在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说下去。”杨坚命令道。

“只是晋王独著声绩显赫于诸王隐然有凌驾于太子之势,臣认为不得不防!”

我额头冷汗细细密密的渗出,手脚冰凉。

“所以?”

“所以太子迫切的需要一次胜利来为自己博得世人的信心,稳固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