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哪里她都能出现。

“寒……”

我转身看她。风吹起了她的长裙。飘带似的飞扬。额前被吹的头发有些零乱。眼睛没了从前的光泽,她显得那样的激动和不安。连声音却不如从前那般清脆。

“寒……”

“嗯,这会儿不忙了?”我笑语。

“嗯,刚完。”

“哦。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而不应该来这儿吹风。会感冒的。”

“可我想见你。”

“呵呵,你说笑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有什么想见的?”

她眉头紧紧的锁在一处。眼睛氤氲了一层薄薄的纱。“毫不相干?”“嗯,是。”

“我是我妈妈的女儿。”

“呵呵,是。”她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她转移话题对我说:“你的文字很好,不足之处是出尘入世的态度不够积极。这不利于你的写作。”

“谢谢,我会记得的。”

“嗯,那我还有事。”

“好,你忙。”我笑送她假装轻洒的离去。心在她消失的一秒中被划开了伤口,再也无法愈合。

我难过。心情差到了极点。

打开QQ。宿命的QQ头像还在不停的闪。

“让我看你吧,就一眼。”

……

“做我女朋友吧,就一次。”

……

我冷笑一声,回复了句:“心情不好,别惹我。”

灰暗的QQ头像顿时亮了起来,原来他在线。只是隐身了而已。

“怎么了?”

“不怎么。”

“不说?”

“为什么要说?”

“不相信我?”

“你相信我吗?”

“你在给我相信的迹象,我在努力让自己相信。”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可信?”

“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信赖的。”

“那就对了,所以你没有必要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或许都是骗局,我只是骗你的感情,你的思想,你的精力,你的热情,更包括你的温柔。”

“如果不是你的直率我不会跟你聊那么多。更不会有此无理的请求。我觉得你很孤独。只想陪陪你走过这一段孤独的日子。”

“心的寂寞往往比心的孤独更可怕。难道此时的你是寂寞的?”

“有孤独更有寂寞。”

“如你所言,一切都是宿命?”

“人为的不可抗拒的事实我认为都是宿命。”

“你要拯救我?”

“是彼此拯救。”

“你要放弃你的爱人?”

“她背叛了我,跟一个比我更有钱的老男人跑了。现在的我与自由为舞。”

“自由?你认为你现在的自由已经为你指引了以后要走的方向?”

“是的,至少我现在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一个大男人什么也不做,整天泡在网上,就为了所谓的自由?”

“你了解我?”

“你三十有一了吧?聊天有意思?或许你认为网络可以让你重新燃起对异性所谓的激情,或者能给你虚无的爱情。”

“我不谈爱情,我只是寂寞。”

“伤了,还是怕了?”

“伤了,更怕了。”

“懦弱!”

“为什么这样说我?”

“为什么这样说我?”

他连发两句。

“你的男性特质哪儿去了?”

“你了解我?”

他又发了这句话来堵我的话。

“我不曾真正了解我自己,何谈了解素未谋面的网友?”

“网友,仅是网友?也许你不知道我们不仅仅只是网友。”

“心的伴吧!还能与你谈心。”

“发张我的照片给你看?”

“我从不拒绝别人适当的请求。”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如果你够自恋,够自信,那让我看看你也无妨。我从不介意我能看到你。”

“有股火yao的气味?”

“说过不让你理我。至少现在不要理我。”

“现在你的无理又霸道。与平常温柔和善你完全是两个版本。”

“温柔是相对的,如果你不曾用温柔的语调与我说话,相信你同样不会得到我同样语调。现在只是想知道,我们距离死亡还有多远?”

“什么死亡?”

“心的死亡,最后一点想要与你说话的yu望都会丢失的死亡。”

“一种不可逆转的结局就是宿命。”

“怎么?期待?”

“不,惧怕。”

“惧怕?什么叫惧怕?真正怕了才会惧怕,你怕了,曾经怕过?”

“你很不可爱。找男人的软肋。男人喜欢聪明的女人,但男人更爱既聪明又故作糊涂的女人。”

“我已经假装很可爱了。现在要回过头做真正的自己了。”

“?”

“我累了,想嫁人了。”

“嫁人就是你所谓的做真正的自己?未免太可笑了吧?”

“我真实,想找个地方歇歇而已。”

“嗯,想法不错。二十七了,也该嫁了,现在脸上已经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了吧?现在二十七岁的女人有两岁的孩子的多了去了。”他开始嘲笑我。

“那又怎样?”

“真的不知道?”他故作惊讶。“再不嫁怕是没人要了。”

“凭什么这样说我?我不喜欢你用和他一样的语调和我说话。”

“我能肯定你不漂亮,不该聪明的时候故作聪明,而且没有足够的自信。而且你不曾温柔与坦诚,还想奢求他对你的的真爱?你不觉得幼稚?年轻的女人幼稚是可爱,但年老的女人幼稚却是可怕。”他又解释道。

“你不觉得此时的你更不可爱?”

“至少我坦诚。聊了有一年了吧,我还从来不知道你叫什么,做什么。生在哪座城市。”

“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你,不是吗?”

“但我告诉过你。”

“是。”

“你告诉过我吗?”

“我给过你公平。而这世上却没有真正的平等。你用什么眼光看我?孩子的眼光吧?”

“怎么能这么说?”

“平等?难道你此时不是在用居高临下态度和我说话?”

“?要和我吵架吗?”他话里缓和了语气。

这一句,我突然泄下气来。没了激昂的斗志:“是,承认我幼稚,但我不承认我不曾用情。我病了三天,这三天生不如死。”

“?”

“他用最恶毒的话伤我。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今天见到了我最不愿意见的人。”

“谁?”

“我不想说。”

“不勉强。”

“谢谢。”

“嘻嘻,作为答谢让我看看你吧,就一眼。”

我止不住又一声轻笑:“他说我是俗人,是,我承认。此时的俗人,也包括你吧?”

“红尘之人岂有不俗之理?”

我笑笑,把鼠标放到视频边缘,轻轻的按下……

我的样子一点点的在QQ上显现。我发了一句:“是开始也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