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以为自己很了解爱情和人生,结果到后来才发现那些说自己多么了解人生多么了解世界的人往往连他自己都不了解。人性是复杂的,社会是多变的,你凭什么说你接触到事情一个方面之后就说了解他了呢?有时候不够深入的了解只会让你陷入更加错误的境地之中——浪人码头。

“玛蒂尔达的整个世界都亮了!”当我和铃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有一股暖流从我的脊椎向四肢慢慢的流淌,像是一个插上了电的玩具,我整个人活跃了起来。

因为一个无意中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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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们聊起了这部电影,从酷酷的让雷诺到有一种变态魅力的加里。奥德曼,《杀手里昂》成了一个合适的润滑剂滋润着我们两个第一次私下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原本应该有的尴尬和沉默因为这个联系而变的活络了起来,我们俩兴奋的琢磨着电影里的每一个细节。

“你还记得里昂最喜欢说的那句台词吗?”

“nowomennochird?”

“对对对,就是这句!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好酷,好喜欢里昂带着墨镜说那句话的样子了。”她摆着手说着,像个小孩。

“可是你不觉得后来让雷诺出现全身的时候,穿的那条裤子太搞笑了吗?白袜子不说,而且裤子明显比腿短一截,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麦克杰克逊!”我刚说完,铃和静“噗”的一声就把嘴里正喝着的果汁给喷了出来。

“咳,咳,咳,你好过分,居然这么说里昂!”铃笑着对我说到。

“本来就是嘛!我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不要太失望哦!”我摇摇头,说到。“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史丹。他那个变态的样子让我特别的着迷。”我边说边拿着桌子上的火柴盒学着史丹摇药丸的样子。“他身上带有一种很颓废的魅力!”我强调的说到。

“你那个样子好变态啊!”她在笑我。“不过你们男生好像都喜欢史丹,搞不懂。”

我们男生?除了我还有其他的人呢,我被自己的这个发现吓了一跳,愣了一下。

“不过最棒的台词还是最后的时候,小女孩对她老师说的那段……”铃根本没有发现我那一瞬间的恍惚,兴奋的往下说着。

“我家人因毒品问题被警方杀害,我和世界上最棒的男人一起离开,他是杀手,本地顶尖的杀手。”我微笑着接了下去,“当时那个老师的表情不要太恐怖哦!”

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哈哈大笑。

刚刚浮起的那一点点疑问被抛在了脑后。

很奇怪的是,在我和铃聊天聊的开心的时候,静并没有过多的参与进去,她只是很安静的喝着她的果汁,然后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目光看着我们两个。她那个时候的神情应该怎么说呢:微笑?好奇?期待?难过?好像都有那么一点的样子。我无意中看到了静那个奇怪的样子,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也许无论是铃还是静,她们两个都没有我原本想象的那么单纯。她们都有一点其他的东西藏在心里面。

至于那是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可以供我参考的资料太少了。

我有这个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静和铃不同,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静就强烈的体现出了她的存在感,她会毫不顾忌的大笑也会毫不留情面的嘲笑老大的装蒜。她总是在第一时间里就表现出她的喜怒哀乐,并不由自主的吸引别人进入到她的情绪之中。这一点和铃不同,铃总是在刻意的抹杀自己的存在,她总是不愿意甚至是不喜欢让自己成为人群的焦点,她更愿意默默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观察一切。对于她认为不必要对话她会附和但是绝对不会反驳。

静和铃,像两条完全平行的线,根本找不到交集。可是,她们偏偏是朋友。因为人生,不是数学。

而在这一刻,她们两个好像变换了角色,铃成为了对话的主角,带着微笑和我兴奋的聊着一部电影的话题,而静则只是站在旁边观察着我们俩的对话,似乎想从中发现一些什么似的。

大概是我那一瞬间的走神,铃也发现了静的异样,她歉意的看了静一眼,然后冲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知道她在刚刚那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失态了,她就像一个呆在城堡的公主,趁着人不注意溜了出去,在外面忘乎所以的玩闹了一会,可是很快的被发现了。所以她回到了自己的城堡,钻进了她的壳子,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

那一刻真的显得很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和无措,掏出了香烟准备往着了点。

这个时候,静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你是个烟鬼!”她摇了摇头。“刚刚都还表现的不错,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抽烟?”

我愣了一下,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而且是在铃,我喜欢的女孩子的面前,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抽烟是个很不好的习惯,犹豫着想把香烟给放下了。

其实我抽烟的目的很单纯也很明确,那就是装酷。而不是一个有名的笑话里说的那样:老师抓到了在厕所里抓到了小学二年纪的小明在抽烟,为他为什么,小明低下头说:祖国没统一,心情很郁闷。我也没有那些痛彻心肺或是感天动地的理由,目的很单纯,目标很明确。然后抽久了,就成了习惯了,一种不可或缺的习惯。无论是开心的时候用来发散自己的欢乐还是尴尬的时候用来掩饰自己的羞涩,香烟都成了一种可以为我掩饰自己的道具,一种可以给我带来安全感的存在。

那一刻,放下了香烟,我好像放下了自己的伪装,一时间更显得手足无措了。

“没关系的,你抽吧。”铃看到了我的尴尬,体贴的说道。

“不许抽,多熏人啊!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抽烟的吗?”静得理不饶人,抢白到。

“没事,我本来烟瘾就不大。不抽就不抽好了,免得熏到你们。”我虽然没有追过女孩,可是还是知道适当得装逼是很必要得一件事。

一时无话。

“晚了,我们该走了。”铃看了静和我一眼,说到。

“啊?要走了吗?”我心里涌起了一丝失望和挫败的感觉,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让铃继续和我开心的聊着电影了。我只好欠了欠身子说:“嗯,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让他送!谁叫他刚刚想抽烟来着,而且你们两个聊天都把给忘了,得让他做点什么我才爽!”静完全恢复了,她挽着铃的胳膊,挑衅的看着我,一副二皮脸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和真诚的感激过一个人。那一刻静在我的眼中不再是一个刁钻任性的女孩,而成了一个圣母玛利亚一样的存在。

铃还想拒绝的。可是我抢先了一步:“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送你们回去真的会被人鄙视到死的,以后没法混了!”

她们都笑了,我付了钱,帮她们推开了门。

静撇了我一眼:“很懂事,可以加分了。”

我笑了一下,当没听到,绕到了铃的旁边,她就这么被我和静一左一右的夹着走。

江南的秋夜是很调皮的,不解风情的风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带着一丝丝的凉意拨弄着铃的发丝。她那短发飞扬的样子很好看,有一种飘逸的感觉而又不会显得头发太乱。而静就惨了,她的头发虽然不是很长,可是也垂到了肩下。所以风一吹起来就开始乱飞,不时的把她眼睛扫了一下啊什么的,搞的她哇哇大叫。

“什么破地方,一点也不好,我怎么考这里来了。”

“你与其抱怨,不如找个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更现实一点。”我在取笑她。

“你懂什么,女人的发型是很重要的。”

“哦?”我看着她一头的鸡窝在认真的思索这是什么发型。

她看出了我捉狭的眼神,狠狠的一跺脚。“你这算什么意思嘛!”

我一摆手,“没有什么意思啊,就是觉得你现在的发型很特别,不知道在哪家发型屋作的,很成功哦!”

听了我的话,静已经挽起袖子准备打我了,铃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大概是我和静的玩笑让她觉得轻松吧,感觉她放开了很多。

一阵风吹来,静忘记了追杀我,只是忙着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哇哇大叫。而则铃只是很随意的用手把头发拨弄到耳后,很温柔,很漂亮,很恬静。

我故意的拉后了一步,站在了铃的背后。那一刻我有点恍惚了。我忽然想起了《英国病人》里的一个镜头:广阔无垠黄沙漫布的撒哈拉沙漠上,一个一身白衣的身影缓步走来——凄迷和美丽。

铃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善变到难以把握。她不像静那样可以张扬着自己的性格,放肆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怒。她就像一碗平静的水,会因为风起云涌而有丝丝的波澜和涟漪,却缺乏了爆发和骚动的根本。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有着怎样的一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