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宁身上原本的衣物已经被烧成了灰,所以此时穿的是陈泽广的宽大黑色长袍,陈泽广的体型本来就比十三岁的夜宁大出好几圈,此时披着这黑袍,明显就感觉整个人好像被套进了麻袋里面,让人无法不注意。

而偏偏注意到这件黑袍的人,正是和陈泽广有数次恩怨的常晒野,常晒野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则正是陈泽广所留,所以没有人比常晒野更清楚陈泽广的一切。

夜宁此时看到常晒野扭曲的脸庞紧紧抓紧了袍子,心里有些慌乱,但是表面上一点都不外露的说道,“不是。”

常晒野认错什么东西,也不可能认错这陈泽广的衣物,大声呵斥道,“休想骗我!快说,陈泽广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加入了邪教!”

夜宁一双黑眸里充满了坚毅,看着近乎癫狂的常晒野,淡淡的说道,“不是。”

常晒野一张脸气成了通红,陡然间浑身浮上了一层土系圣魂的力量,恶狠狠咬着牙说道,“小子……你最好不要包庇陈泽广……他可是邪教四大护法之一……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见过那陈泽广?!”

夜宁深吸口气,眯了眯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不是。”

轰——!

常晒野整个人好像是突然沉了下去一般,脚下的地面被他强大的真气波动压的裂出蛛网痕迹,夜宁的身子在常晒野的大手之下竟然被举得离开了地面,那常晒野威胁似的说道,“既然你嘴硬,休怪我不仁不义了,我这就让你尝尝,护城番队的三十六酷刑!”

正在常晒野准备带夜宁回帝都严刑拷问的时候,突然,一颗巨大的铜锤横在了常晒野面前,暴怒如他的常晒野怒声喝道,“滚开!”

铜锤的主人自然便是那食不够,此时食不够丝毫没有在意常晒野,目光看着夜宁说道,“你是夜宁?你可认识国师大人?”

夜宁一听,这矮胖子是国师白卫君的人,连忙说道,“白叔叔我自然是认识的,不知道这些日子来他的身子可还好?”

夜宁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食不够就不能坐视常晒野带他离开了,铜锤挡在常晒野面前说道,“把夜宁小兄弟交给我。”

常晒野认识食不够,也知道食不够是白卫君的人,可是食不够虽说是白卫君手下第一高手,可是却没有官职,充其量算是府上一号特殊的人物,可是出了国师府,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常晒野是七番队队长,虽然远远比不上白卫君,但也是习惯了敷衍奉承的大官,此时见食不够都敢和他讲条件了,登时就大怒,“食不够,你最好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若是国师大人要这夜宁,我自然双手奉上,可是现在,我怀疑这小子和邪教中人有干系,你若是要救他,休怪我把你也一起抓!”

然而食不够又岂是害怕常晒野的人物?对于食不够来说,白卫君所说的每一句话,那就是不能违背的圣意,既然白卫君让食不够将夜宁安安全全的带出去,那此时就绝不能让常晒野带夜宁离开。常晒野的逼供审讯,把人活活拷打致死的事情,是常有的。

只见食不够从怀里摸出了白卫君给他的白玉腰牌,抓在手心看着常晒野,“国师兵符所在,众军谁敢不从!”

一见到这个白玉腰牌,常晒野身后带来的数名士兵立刻就跪拜了下来,不敢有丝毫怠慢,常晒野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饶有不甘的将夜宁随手一推,也是屈膝跪地,不甘心的说道,“见兵符如见陛下……七番队队长常晒野,听候指示!”

食不够哼了一声,将玉牌放回怀里,淡淡的说道,“你们要怎么追查邪教,我管不着,是你们的事情;但是这夜宁,国师大人有令,要让我安安稳稳的带他回府,常队长还有什么异议吗?”

常晒野气的一肚子火,但是迫于兵符在食不够手里,只好忍气吞声的说道,“属下不敢……!”

夜宁自始至终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是暗暗地呼了口气,万万没想到这常晒野对于陈泽广的一切都是如此敏感,仅仅是一件黑袍,他都能够判断出陈泽广曾经和自己在一起,要是没有食不够这么凭空杀出,只怕自己现在已经被常晒野用各种手段折磨逼供了!

食不够瞥了常晒野一眼,看向夜宁,“夜公子,你在这里历练多久了?”

夜宁皱了皱眉说道,“这地方终日昏暗无光,没有日月星辰,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