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重回人世,短短十秒,裁定乾坤。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朝阳缓缓升起,美丽的晨曦映在留月湖上,波光粼粼,水天同色。

王子近卫队和政务院的大人们各自严阵以待,等了整整一夜,终于看到各自的上司乘船度过留月湖,回到了他们面前。

凤朝华脸色很差,身后是丁展和三个护卫。

王子神色平静,军部双璧站在他两旁,容微走在最后,脸色比凤朝华还差。

双方一齐上岸。

聂云眼尖,一眼瞅见自家如花似玉的老板脸上肿着一个大大的巴掌印,立刻抽吸一口冷气,踉踉跄跄跑到跟前,结结巴巴道:“大大大人……你,你的脸……”

容微瞪他一眼。

聂云赶紧闭上嘴巴,目光一低,忽然看见了容微手上包的血淋淋的布片,立刻又倒吸一口冷气:“大人!你的手——?!”

容微神色漠然地抬了抬手,漠然道:“废了。”

聂云:“……”

聂云脸色立刻变白了:“可是慕少将传话说一切顺利!对了锦少……”他环顾一圈没有看到锦锦,冷汗一下子下来了,“锦少……”

容微大怒:“闭嘴!”

他烦躁地一脚把聂云踢开,跟着王子他们,走到了公爵党那边接应的人前。

凤朝华身旁,除了一直跟他一起的警务司长丁展,还有三张经常出现在政治新闻中的面容,容微都认识,经济司长,教育司长,文化司长,齐了。

这个国家真正的统治者,政务院的五位高官,也是费因五大家族的代表,以凤朝华为首,一个不少,都来了。

明岚王子后侧,慕平闲闲地哼了一声:“哎哟,好大的架势,欺负我们人少是不是?我告诉——”“慕平。”王子制止了他,而后对四大司长微一颔首,礼节周全,温和地道:“明岚邀公爵阁下商议一点私事,不想惊扰了各位大人,实在抱歉。”

一点私事……司长们顿时无语了。

围观全程的丁展已经把大概情况告诉了他们,今夜这番勾心斗角,毫不夸张地说,差不多是要改朝换代君临天下的节奏……特么这也叫一点私事?

四大司长互相交换了几个眼色,而后一起看凤朝华,凤朝华沉着脸一言不发。

明岚王子笑了笑,晨起的微光笼在他身上,淡淡华彩,点点星芒,一派清朗华贵的气度,如同史书上曾经踏遍山河的绝世帝王。

“从很久以前就在期盼,期盼一个这样与各位见面的机会,”王子有些惆怅地摇摇头,随即又换做温润谦和的微笑,“各位大人才学盖世,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明岚十分敬重。明岚幼承祖训,以守护家国平安为毕生要务,各位大人亦是秉承先人遗志,尽心治理国家,为万千国民谋求健康富足。”

“虽然各有征途,却是殊途同归,为的都是繁华太平,国富民强。”

四位司长们都露出有些惊诧的神色,纷纷支起了耳朵,凤朝华也不由得看过来一眼。

王子淡淡一笑:“各位大人日理万机,公事繁忙,就长话短说吧。明岚学识粗浅,胸中并无丘壑,各位心中所忧虑之事,明岚并未想过。”

“其中内情便不提了,总之只有一句话。”他平淡地转过目光,凤朝华正在皱眉看着他,目光一触,谁都没有移开。

“就如同公爵阁下所见,”明岚王子微微眯起双眼,慢慢地说道,“我只是,想要自由而已。”

朝阳初上,霞光万道,温软的晨光穿透雾气与朝露,将统治者与守护者笼罩其中。王子将右手举在眼前,掌心落了几道光线,然后渐渐的,光芒越聚越多,渐渐在他手上聚起一个七彩绚丽的光环。

他对凤朝华伸出手。

美丽的光环离开手心,缓缓飘向公爵。

凤朝华接住了它。

“公爵阁下,还有各位大人,请继续像以前一样尽心尽力,善待我们的每一位同胞。”王子温和地笑了笑,“新的一天到来了,祝大家一切顺利。”

王宫,王子寝殿客房。

容微沮丧地蹲在门口犹豫了半天,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做了几个深呼吸,轻手轻脚推开门,定睛一看,先看见一抹白。只见晨晨还穿着他医院的病号服,站在床边,整个人半趴着,正在,亲吻,床上,昏睡的,少年。

容微:“……”

容微大怒!

三两步跨过来,揪着晨晨往地上一扔。

晨晨没防备,被扔了个正着,抬头一看是他,也是大怒:“卧槽!你是什么东西!”

床上的果然就是锦锦,盖着薄薄的杯子,脸色雪白,嘴唇也白的像纸片一样,呼吸弱的几乎感觉不到。容微心头剧痛,简直不敢碰他。

晨晨干脆地一挥手,接着容微就被一阵诡异的风送到了房门外==

容微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气的内伤,晨晨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冷冷道:“滚,有多远滚多远,再来我杀了你。”

容微气的呆住了,他出身富贵,养尊处优,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这么不客气的对待过,就连最不对盘的付少将,吵架时也都注意照顾他的面子,不会这么直截了当,于是这么一来,他就有些说不上话,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才有多远滚多远!那是我的人!谁允许你碰——唔!”

他话还没说完,晨晨又一挥手,只听“咔嚓”一声,容微只觉得腕上一阵剧痛,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完好的那忽然就没了知觉,软趴趴地垂着。

这一下痛彻心肺,他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晨晨冷笑:“早就想收拾你了,明岚护着,不让我找你麻烦,现在倒好,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眉目如画身娇体软的美少年慢慢走近,“你的人?艹,你也配?”

“咔嚓”,又一声。

容微痛的站都站不稳,半跪在地上,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晨晨蹲下来,皱眉一想,恍然大悟:“哦,你说刚才?刚才我就是试试体温,你他妈都脑补了什么龌龊东西?”

“咔嚓”。

“我就这么一个要紧的弟弟,你给糟蹋成什么样了?”

“咔嚓”。

“我都没舍得打过,你倒是说打就打?”

“咔嚓”。

“我安排的好好的,谁叫你吃饱撑的乱插手?”

“咔嚓”。

……

“住手。”晨晨蹲在容微面前,扣着他一只腕关节,卸了装装了卸,正在穷折腾,忽然听到冷冷的两个字,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晨晨不耐烦地抬起头,正要甩开,看清了对方的容貌。他忽地一怔。

那是个穿暗色军装的青年,剑眉秀目,非常俊美,然而神色却异常冷漠,嘴角微微抿着,一双眼就像冰冻的黑曜石,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手腕被抓的生疼,对方的手指头像是要把他的血肉都撕开。

晨晨毫不在意,任他抓着,少年面孔上渐渐绽出活泼婉转的笑意:”西州一别,别来九百昼夜,而方少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一一成家了嘛?男的女的?"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还有哪里木解释清楚,留言告诉窝吧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