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一座灵仙峰上云雾缠绕,寂静的山峰上传来清晰可听的脚步声。

树木枝杈交错,绿叶掩映间昭露一方小院。

陆景渊之前提起过他住的地方,还叫叶初有空去找他,可叶初一直没有去过。此番而行,还是他初次来到这里。

渐渐接近小院,叶初眺见竹栏围制的院门向外打开,心知陆景渊应该人在里面,便从容踏入院内。

在虚掩的木门上轻叩几下,里面并未响起任何动静,叶初又唤了几声,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思忖稍许,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叶初在屋中扫视一圈,余光中另一侧屋内出现了半个背影。陆景渊手执着什么在低头细看,叶初看不真切,便径直走到他身后,探头一望,顿时被对方手中之物吸引住了视线。

陆景渊手执一张摊开的画卷,上面所描的是一幅美人赏景的画面。美人抬头远望,微侧的脸上露出摄人心魄的迷醉浅笑,远处的美景在这个笑容前显得相形见绌,连美人的十分之一都抵及不上。

画上美人容貌绝佳,叶初在天玄宗待了一段时间,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美人。陆景渊看的如此痴迷,连身后来人都未曾发现,想来对画上之人说不定心存一分别样的心思。

叶初不禁好奇问道:“这人是谁?”

平缓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有些响亮,这一声问话将陆景渊从失神中拉了回来。他猛然回头,目光触及到叶初脸上,那警惕的神情顷刻便消散了。

把画卷合起,轻放于桌上。陆景渊轻笑道:“这人,你不认识?”

叶初反问:“我怎么会认识?”

“这画上之人,不正是鸣归你么?”

“这是我?”叶初面上浮现迷茫之色,瞬间这抹迷茫又匿了开去。他想起陆景渊说过,贺鸣归在天玄宗,是一直带着人.皮.面.具的。

原来贺鸣归长的那么好看吗?怪不得就算他是青云宗的卧底,陆景渊也愿意替他包庇下来。

“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鸣归你这幅样貌呢……”陆景渊低声喃语,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刻意说给面前之人听。

叶初:“……”

就算他把脸抠破出血,也并不能揭下什么人.皮.面.具啊……

叶初不知怎么接话,心中暗忖一番,也想不到该怎样强行转移这个话题。

陆景渊微抬的黑眸中蕴含几分期待,叶初不小心同他对视一眼,差点便陷入那双宛若深渊的墨瞳中去。

叶初急忙把视线挪开,眸子在慌张闪烁下看向窗外。他按捺住心神,像是掩饰什么一样,用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语气质问道:“原来你喜欢的,只是这一幅皮相而已吗?”

“原来鸣归失忆后,还是有一点在意我的心意的。”陆景渊笑了起来,坦然承认道,“一开始是,不过后来就不是了,鸣归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

“那我一直不以真面目见你,你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叶初追问。

“倘若我说不会,恐怕你也不会相信吧?”

“我知道了。等到卧底的事情结束以后,我就不再戴着这张人.皮.面.具。可是现在还不是取下它的时候,万一取下了,气息被长老察觉,那就不妙了。”

陆景渊微微一怔,应道:“鸣归你说的是。”

化解掉眼前的危机,叶初暗自松了一口气。

当初在迷雾之地,陆景渊就是循着气息才找到叶初的,他没找到真正的贺鸣归,证明那人定是藏起来了不愿让他发现。

脑海里思考贺鸣归的事,叶初突然联想起不久前那外门弟子对他说的话。

难不成,那人是真正的贺鸣归派来的?

是有什么苦衷不能现身吗?

叶初在记忆中搜寻书里剧情,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有关贺鸣归的私人消息。

贺鸣归作为卧底在天玄宗做的事情,在书里有所提起,而关于他详细的个人描写,作者并未写上只字片语。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叶初的思考。

“鸣归?”

“嗯。”叶初恍然回神。

“这段时间我整日忙于收徒大典的前期准备,都没怎么去找你。今日终是得空闲了下来,不想你竟是主动前来找我,这真是让我开心至极。”

“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叶初这才想起来找陆景渊的最初目的。

“是什么事?”

“那我就直说了。”

叶初把想去迷雾之地的事情说给了陆景渊听。他说他十分需要遁地兽的角做材料,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把这件东西对他的重要性描述的天上有地下无,还夸大了十倍渲染得不到这物件的危害性,仿佛像是拿不到遁地兽的角,他叶初本人第二天就会马上暴毙身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