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不能动,不能说话,无法用眼神交流,内心的想法也传递不出去,他就像木头一样,维持着僵硬的姿势。

就连池子瑜看了过来,叶初也不能把双眸的焦点放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

池子瑜这句问话一出,叶初的身体便能动了,虽然很是欣喜,但心里多少有些后怕。

叶初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清了清嗓子,干涩的喉咙才恢复了之前的润滑清朗。

“师尊,这黑袍男人打算杀我。”

“他是魔修,魔修和道修势不两立,想杀你是理所当然的。”

叶初闻言一愣,那打算哭着找妈妈诉苦的心思瞬间打消了。

池子瑜继续说:“所以,本座自然也不能留他。”说罢,抬眸转向黑袍男人,又道,“算你运气不好,今日注定要殒命于此了。”

黑袍男人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尖细而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哼,道修!你最好是乖乖放了我,若是杀了我,你的徒弟也难以活命!”

“狂妄。”

“狂妄?”黑袍男人放声大笑起来,“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而已,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我们魔修,防备的手段多的是!”

“那好,本座不杀你,留你一条命。”

池子瑜轻易便松口,黑袍男人以为掐住了他的软肋,连连笑道:“那还不快解开禁制!”

池子瑜睨了黑袍男人一眼,淡淡道:“本座只是说不杀你,可有说了要放你走?你对本座徒弟起了杀心,若不是本座及时赶到,岂不是就被你得逞了?既然本座徒弟安然无恙,那你也能苟活下去,不过……本座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黑袍男人心头涌上几分不妙的感觉。

“本座已经切断你和其他魔修的联络,你就算是想般救兵,现在也做不到,断了联络,其余魔修知道你失踪了,会认为你已经死了,但你其实并没有死的事实,就只有你我知道了。”

“本座会将你带回宗门,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砍掉你的四肢,把你放在浸满盐水的水缸里,将四肢悬挂在眼前,让你一睁开眼,视野里终日只能看见它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永远待在水缸里,你可以尽情发泄,可以尽情叫喊,但谁也听不见……本座会让你得到永生。”

池子瑜云淡风轻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宛若在平静的讨论今日的天气一样。

叶初眸中染上一抹惧意。

之前怎么不知道池子瑜有这么可怕?

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就是渣过他的叶迁,恐怕会遭受到比这可怕一万倍的虐待吧!

黑袍男人眼中闪过惊骇之色,他压下心中的慌乱,佯装不在意地笑道:“道修可真会吓唬人,我差点就被你吓住了。”

“你以为本座是在吓唬你?”

“正派的道修不都是身怀凛然正气的吗,你们不是以此为豪吗,又怎会做出……啊!”

黑袍男人话说到一半,徒然发出一声惨叫,鲜血狂涌,强烈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已经肢体分离的左手失去生命力地跌在地上。

“我、我的……”才吐出几个字,说话的权利再度被剥夺,黑袍男人盯着地上的断手,眼中盛满惨烈痛楚。

“还以为本座是在吓唬你么,要不要再让你仔细看看,另一只手离开身体的场景有多漂亮?”

叶初听着耳边传来的冰冷话语,心里复杂到了极点,他没想到,生气中的池子瑜,竟是如此的可怕,比鬼还要更甚三分……

“你不是拿本座徒弟的命当胁迫么?本座都这样对待你了,你还不下杀手?”

黑袍男人感到可以说话了,之前嚣张的气焰尽数消失,语气里满是颤抖:“我、我、我这是吓唬你的!”

“原来吓唬人的是你啊。”池子瑜扯动唇角,那带起的弧度像是笑却又不像,黑袍男人看在眼里,心头更添几分恐惧。

“道修,大家同为修仙之人,只不过走的路不同罢了,你何必赶尽杀绝呢?”黑袍男人急道,“而且我也没对你徒弟做些什么,你看,他现在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吗?你放了我,咱们就当今晚的事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是不是以为,有和本座谈条件的资格?”

黑袍男人喉头抽动不止。他确实,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可是他也,不想在这里丧命。

都是他!对了,都是他!

如果不是他把这个跟踪的小子带了过来,也不会被这突然出现的修仙者发现!

恨意滔天,黑袍男人道:“我是没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格,现在被你控制住,也不能对你和你徒弟做些什么,不过,这个人,定是活不了的!”

说罢,他憎恨地看了一眼贺鸣归。

池子瑜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击碎了对方的最后希望:“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也是本座的徒弟?”

“什么!?”黑袍男人万念俱灰,怨恨地死死盯住贺鸣归,失声尖叫道,“你居然敢欺骗我!”

“算了。”池子瑜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去死比较好。”

“不要!”黑袍男人惊骇万分,却没有任何办法,无能为力,他感觉到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