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1085年夏,前朝召急,中宫大哀,宋神宗卧病不起,召集各位皇子亲王面圣。

宫内早已是哭声一片,庄严肃穆的承极殿内,高太后、向皇后陪在神宗身侧,病榻上神宗回光返照一般,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高太后怒斥殿前跪着的众人:“都哭什么?皇帝还没有驾崩呢你们就赶着前来哭丧了么?难不成盼着皇帝驾崩!再让哀家听见谁这么晦气,便拔了他的舌头!”

这下原本哭天喊地的人们都噤声了,面面相觑,做下人真难啊,宫里遇到了喜事儿必须笑,遇到了丧事也不是说哭就哭的。

其他妃嫔见状也都不再出声儿,无非都是为自己的出路担忧着,古来喜欢妃嫔陪葬,若是没有子嗣,那么她们的下场就是陪葬了!

大殿内,众位皇子和阶位高的妃嫔满满当当得跪在病榻前,赵匡跪在最前侧。

神宗气息微奄,但是说话有力:“匡儿,父皇教了你许久的为君之道,你可准没备好了?”

赵匡低首:“父皇,儿臣定不负所望。”对于父皇的教诲一一闪现在脑海中。

神宗欣慰的点头:“你从小聪明又好学,懂得隐蔽锋芒又知明哲保身,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赵匡神情肃穆,但是眼里透露出的是不舍和伤痛,虽说总要迎来这一刻,只有迎来了这一刻自己才能正真掌控江山,但是离开的人是自己的父皇,这种考验还是残忍。

神宗似乎察觉了赵匡的心思,宠溺的笑笑:“高祖名中有‘匡’,不妨给你换一个字。”

高太后也点头:“没错,忌讳还是得避着些的。”

“那就‘煦’字,如何?明君如煦日,愿你做一代明君千古流传。”神宗笑着说着,一面握住了向皇后的手,“皇后,你知我心,接下来就要靠你和幕后辅佐匡儿了。”

向皇后早已眼角含泪,但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她必须坚强,从她称为皇后的一刻起,就要准备好分别。

“你放心,我会的!”皇后点头,不敢再多说下去,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起来。

性格怯懦的几个皇子忍不住哭起来,朝中势力基本定形,就是不知太子会怎么对待他们。

神宗没来得及多嘱咐两句,便撒手人寰了,驾崩的消息一传出,蓄势待发的辽军便在西北发起进攻。赵匡,应该是改了名的赵煦匆匆安排完下葬的事宜就入朝议事。

孟媚歆人虽在家中,却心知此次御辽又会让祖父前去,朝中还有下葬的事,登基的事,还有蔡确党羽清除的事,他应该很忙吧?也难怪,皇帝哪是那么好当的?

孟仙羽早已迫不及待的要人量体裁衣,她的嫁衣定是世上最好的!

“将盖头的边儿上缝上珍珠,用金丝线秀一个鸳鸯戏水图,我的鞋子的底儿要有一层金丝绵,鞋头也要珍珠点缀,嫁衣上除了要用最好的布料以外,还要金丝、珍珠、玛瑙和琉璃,都记住了吗?”盛气凌人的坐在檀木兰花椅,孟仙羽可是威风肆意。

宫里绣房的婆子恰媚的鞠着躬:“哎呦!您放心,这点小事不用您费心,下人们自会办好的!”

孟仙羽还是不放心的查看首饰盒子:“就这些珠宝哪够啊?我的镯子、项链、耳坠、花钿,这些细节都不能忽略了,可清楚了?”

婆子笑着,忙忙点头称是:“小姐说的是!还是您想得周到呢!你可是未来的侧太子妃,进了宫就进封妃嫔的,奴才们怎敢怠慢?”

“嘭!”青玉茶碗被重重砸在紫木桌上。

孟仙羽瞪着婆子发火:“谁说是侧太子妃!什么妃嫔!本小姐就算不是什么太子妃也无所谓,但一定是皇后!”

婆子大惊,一行人慌慌张张跪在地上:“奴婢失口!小姐恕罪啊!”

柳月犹豫着上前,凑到孟仙羽的耳边:“小姐,皇后之名的话现在还不能说,这可是不合规矩的。”

孟仙羽不懈的冷哼,眼里尽是得意之色,殷红的嘴唇勾起轻蔑的笑:“哼,什么规矩不规矩,等我进了宫,我就是规矩!”

柳月表情不明的低头退在一旁,看来小姐是得意过头了,这种主子,跟着指不定哪天就丢了脑袋。

见下人们都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孟仙羽满意的啜着茶,眼中尽是得意之色。看来我确实有掌管后宫的本事,孟媚歆,我的好妹妹,我就说过,你是争不过我的,等我当上了太子妃,不久进宫再当上皇后,你给我端茶倒水都不配!

如今孟元前去前线支援,不出一月便平定西北,其余地方的余力也都一一清除,赵煦也就有精力处理其他事务,有了孟元和章惇的帮助,赵煦的地位很快稳固,蔡确的党羽皆被控制。

一个月后,朝堂之上,赵煦正和众臣商议登基事宜,将最后的事情确定下来。

“那么,就依照司仪司选的日子,其他事宜交由章惇来办,你现在可是当朝宰相,事事可要上心。”

章惇喜出望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跪地叩谢,太子果然没有食言,只要替太子办事,他就可以做一朝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