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之下当然看折子的速度就慢了,章惇和刘眀泉天天叫赵煦保重龙体,可是这几日虽赌气没有追究,也没有去管她,但是想要喝榕树叶子茶的时候,宫女们会泡出极苦的茶水来,想吃糕点的时候,婆子会拿来他从小就吃腻了的糖糕,想要让人给自己捏捏肩膀的时候,刘眀泉找来的人都是吓得不敢捏重些。

于是,刘眀泉为了将功补过,给赵煦出了个主意。

孟媚歆足足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赵煦了,又是梦醒时分,还在惊觉是不是该给皇上送去一壶茶了,又或者天气凉了,又在想是不是该提醒皇上添加衣裳了。

这天一早就下起了小雨,孟媚歆走在华清池大殿的沿廊,路过的宫女太监都纷纷笑着迎上来问安。这里本来死气沉沉,孟媚歆来的第一天就看到要走的女官在打骂宫女,孟媚歆不惜罪那女官救下宫女。

自那以后,宫人们有什么困难就找孟媚歆,孟媚歆能帮就帮,赢得了所有宫人们的爱戴和尊敬。

孟媚歆照管这里以来,赏罚分明,而且不会体罚宫人,所以大家互相熟悉了也就胆子大了,在宫中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会坐在一起赏花、刺绣或者聊天。

刘眀泉一进宫门就听到宫人们嘻嘻笑笑的声音,心想这帮奴才又偷懒了。

转向内院,几个宫女在修剪花枝,孟媚歆在一旁学习。

“呵呵呵,你们看,姑姑的手真巧,一学就会了,只是这支怎么看都像个歪脖子树呢!”

“哈哈哈…乍一看看不出来,你一说,看着还真像!”

丫头们一吵闹,孟媚歆也叫嚷起来:“胡说什么啊!我这叫醉卧美人枝!懂不懂啊你们。”

丫头们看梦没戏撅着小嘴儿不愿意了,又是一阵嬉闹。

“咳咳,嗯。”刘眀泉轻咳了两下以提醒自己的存在。

孟媚歆抬头,见来人是刘眀泉,高兴的起来迎接,但这些丫头们都吓得行了礼就沉默不语了。

“公公,我的大恩人,你怎么来了?”孟媚歆调皮的笑着。

刘眀泉凑上前后怕的说:“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还说呢,皇上气得差点没摘了我的脑袋!”

孟媚歆惊讶的扶着刘眀泉坐在石桌前,有丫头机灵的到来了茶水。

孟媚歆递上茶水:“公公压压惊,你自小就跟着皇上,他怎么会轻易摘了你的脑袋?不过是吓唬你而已。”

刘眀泉抹了一把虚汗:“哎呦,你可不知道,皇上知道我把你调走了,那叫一个雷霆万钧呐!就问我为什么来着,我又不能给他说实话不是?我就说好话呀,瞒天过海呀,终于把皇上说高兴了,皇上说了,今天傍晚要来沐浴,你可得仔细准备着了。”

孟媚歆连连点头,却突然听到皇上要来的消息,心惊肉跳的抬头:“什么?平日里也没有见皇上来这里,怎么我才来半月他就要来?”

刘眀泉笑的隐晦又暧昧:“呦姑娘,你怎么还不懂啊,那是皇上心里有你!”

孟媚歆这下是悔也不是,怨也不是,只好什么苦水都要往肚子里咽,遵照皇上的额意思,那就准备着呗。

华清池的丫头们一听皇上要来,欢喜的叽叽喳喳,还去准备鲜花想要点缀娇容,互相询问好不好看,好不热闹。

刘眀泉无奈的笑着摇头,安顿孟媚歆好生备着,带着人走了。

孟媚歆怎么会不知道刘眀泉说的“好生备着”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一点也不想好生备着。

下午,孟媚歆作着最后的检查,丫头银菊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姑姑!来啦!皇上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