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秋意渐浓,湖水有些凉了,树叶有些黄了,鸟叫有些少了,难得的就是会有天鹅飞过,留在池中殿的周围停歇几天,孟媚歆坐在岸边观看它们每天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为自己储备着水份,又或是叽叽喳喳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还有成双成对的在岸边散步,又或者是一起游水捉鱼,大概三五天就有一只天鹅一声长鸣,大家扑楞着翅膀全飞走了。

不远处刘眀泉划着小船过来,正好迎着孟媚歆在岸边,就传话说,明日要在仁明殿,所有妃嫔要请安的,孟媚歆只好应下,心里却是极其不愿意的,如果不能自由自在,那就在这里幽禁着也省了麻烦。

刘眀泉还带了好些东西,说都是要用到的,平日里穿的实在太素净,如今没有点艳丽的衣服实在说不过去。

公里却在传,皇上虽是将皇后娘娘打入冷宫了,但是还是要定时让妃嫔请安,而且还赏了好些东西给她,爱恨不明。

赵煦站在显谟阁的床边看着池中殿的方向发呆,影王进来都没有察觉,影王也只好轻咳两声让赵煦回神儿。

“什么事。”赵煦又恢复了平日冷漠的表情,淡淡的问。

影王爷暗暗一笑,这才悠闲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翻看茶壶,调侃着:“皇兄,如今在你这里我都讨不到一点茶水吃了啊?”

赵煦眉毛一挑,随即大声吼门外的刘眀泉:“刘明全!你是皮痒了是不是,茶水等着朕自己倒么?”

在门口打盹儿的刘眀泉吓得一个哆嗦,帽子歪歪斜斜的扣在了脸上,砸了咂嘴,抹了把口水,刘眀泉方才知道皇上生气了,忙爬起来屁滚尿流的去找姑姑上茶,哎呀,如今皇后娘娘不在自己反倒不习惯了,这种小事都记不起来了。

影王爷心情很好的大笑,眼中有着报复的快感:“哈哈哈哈,皇兄这不是活受罪么,以前还能在眼前晃一晃,如今倒见一面也难了,报应不爽,谁叫你莫名其妙的就给我赐什么婚!”

赵煦的眉头抽了抽,这个十三弟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记仇又爱算计,什么时候那个赖赖的样子怎么看着都欠抽!

赵煦的寒光射来,影王爷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只是尴尬的嘿嘿一笑,就打岔:“皇兄,杜青云来信说查出了一些赵佶的端倪,其中云南候是不安分的,暗自收兵买马奉承给他不说,还将朝廷拨给他的军粮分出去养赵佶的兵马。”

赵煦眯眼,冷光中暗藏着风暴,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哦,云南候?那看样子,湖广总督也是他们同一党羽,上头的人是谁?”

影王爷吞吞吐吐起来,偷瞄了吉言赵煦才说:“听说那湖广总督是高太后娘家的远亲。”

赵煦暗自思索,也就是说,现在太皇太后的人是湖广总督,湖广总督又和云南候勾结,云南候又为十一王爷办事,想来也是经过太皇太后授意的。

影王爷抿了一口茶,舒服的将脚放在茶几上:“哎哈,说到这,我倒要给皇兄推举两人呢!”

赵煦扬眉看去,示意影王爷继续说。

影王爷贼头贼脑的跑来,趴在赵煦的书桌上低声说:“皇兄可还记得惠穆贤妃武氏?她娘家可是盛宠几世,富贵充盈啊,她是九哥的母妃,九哥被父皇封为吴荣穆王,他虽对朝廷之事不怎么关心,只一心经营商铺酒楼,但是正因为是这样,富可敌国啊!”

赵煦点点头表示赞同,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九哥好像左眼有眼疾,一直带着护罩,八哥还嘲笑过他是独眼龙,那时候他没有半分怒气,他就知道这个九哥不容小觑。

影王爷又说:“还有就是原先贤妃林氏的那两个,十二哥燕王,还有十四弟越王,他们虽在封地,但是却在咱们的监视范围内,我看他们似乎不和,私下调查才得知,十四弟在为十一哥办事,私自调兵,帮他收买兵器!而十二哥燕王多次和他为此争吵无果,索性不管了。”

赵煦微微歪着头,看到手边儿茶碗里雪烟缓缓升起,心情顿时不错,拿过毛笔,舔了舔黑云山墨就在宣纸上写:“如今西北不平,边境不定,朕欲据悉封地事宜,特召燕王、越王回京叙职。”

影王爷笑眯眯的又备好了一张纸拿过来换了,用纸镇压好,赵煦又提笔写:“今天下三分,百姓不得太平享乐,国中不能安定度日,朕日感焦虑,特召吴荣穆王进宫,兄弟同席,叙同出之情。”

影王爷翘起大拇指,咧出一嘴的牙:“皇兄此法不错,只是越王年纪尚小,咱们可别吓着这位十四弟。”

赵煦点头,收好了写好的圣旨,叫来了刘眀泉让门下省去办,闲下来了留影王爷用了膳才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