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宝贝被当做凡物,气的孙先生指着轻吟直呼:“没见识、没见识!”

“此乃老坑洮砚。”薛嫣给轻吟和长歌解释道:“赵希鹄曾夸老坑洮砚:绿如蓝,润如玉,发墨不减端溪下岩。然石在大河深水之底,非人力所致,得之为无价之宝。”

“然也,然也!”孙先生笑起来,眼睛变成一条缝,看着薛嫣的眼神也不再是之前的鄙夷,点点头说:“你这丫头还是有些见识,比那小丫鬟强多了。”

轻吟对着孙先生吐了吐舌头。

长歌听见那老头夸自家夫人,与有荣焉的说:“我家小姐自然懂得多。”

薛嫣眼珠一转,狡黠的笑起来对着孙先生说:“孙先生,这回你可得和妾身比试一番了。”

“比什么?”提到比试,孙先生再次拉下脸,挥袖子说:“去去,小丫头自己玩去,老夫哪里来的时间和你耍闹?”

“这可不行。”薛嫣的视线落在他抱得紧紧的砚台上,“老先生,难道您不知道,您的把柄已经落在我手里了吗?”

孙先生斜眼看着她说:“老夫有什么把柄?”

薛嫣指着那砚台,“您若不同意与妾身比词,妾身可就要砸您的砚台了。”

孙先生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指着薛嫣:“你、你!”你了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薛嫣却一直对着他笑。最终孙先生妥协了,吹胡子瞪眼的一挥袖子说:“来吧,老夫就要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输得头哭流涕!”

半个时辰后,看着薛嫣写的那几首惊才绝艳的词,孙老先生欲哭无泪。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服自愧不如!”他拿起其中一首,念了出来:“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好一个却道天凉好个秋!”

薛嫣在心里向辛弃疾致敬:谢谢辛弃疾,你永远在我心中!虽然我是盗词,但我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帮助,如果你有灵,希望你原谅小女子,不要从墓里跳出来踹我。爱你,么么哒!

薛嫣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翻到第一夜,递给孙先生说:“请孙先生在第一页,写上您斗词输给了妾身,让妾身留个纪念。”

“你!”孙先生又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时想给别人看?你这是蹭老夫的名气!”

“就是如此。”薛嫣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

孙先生耍赖说:“不写,老夫就不写,你能咋地?”

艾玛这老先生是东北的吧?薛嫣掩嘴一笑,笑嘻嘻的说:“不给也行啊,来,轻吟,去把孙老先生心爱的砚台给砸了!”

“啥?!”孙先生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抱住砚台,警惕地看着轻吟:“你别过来!”

“那你写不写?”

“不写!”

“轻吟,砸!”

“别别别!”

最终孙老先生气呼呼的在薛嫣的小本本上写下:“老夫斗词输于……”他抬头,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薛嫣,“小娃娃,你叫什么?”

薛嫣答:“薛嫣,嫣然而笑的嫣。”

孙先生写上:“老夫斗词输于薛嫣。”然后扬扬洒洒的欠下了自己的大名,把本子扔给薛嫣,昂首挺胸的背着手说:“小娃娃,这下行了吧?”

薛嫣吹干上面的墨迹,合上本子微笑的说:“有劳孙先生了。”

孙先生看几眼刚才薛嫣写下的几首词,寻思了一下,忍不住对薛嫣说道:“你那几首词,不若留给老夫吧。”

“先生喜欢?”薛嫣眯起眼睛笑着说:“那便送给先生了。”

“哼。”孙先生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不过看那脸上欣喜的表情,薛嫣也把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了。想了想,孙老先生又对薛嫣说:“你这小娃娃,不仅词写得好,这一手书法也龙飞凤舞、巧夺天工,其韵味和翰林院孟承旨倒有些相似,是仿照他的书法练的吗?”

薛嫣随意的回道:“之前看过他的字,觉得深得我心,写字的时候便不自觉地用了。”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字,点了点头说:“我倒是觉得现在很好,我很喜欢,就不准备改了。”

“喜欢孟承旨的字?”孙先生一笑,竟有些八卦的说:“难道是倾慕与他?怪不得要来借老夫蹭名气,是想给自己搏一个才女的名号,好在孟承旨面前露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