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树真挚的看着薛嫣,对她伸出一只手说:“但是如果你们没有关系了, 我想追求你。你让我感觉到久违的心动, 你善良, 坚强, 美丽,这是你的优点,但这并不是我喜欢上你的原因。”

“哦?那你为什么喜欢我?”薛嫣看着他。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 你为我削苹果时候的笑容吧。”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在那一刻我心动了,我想:我希望我的未来里一直有这个女人。”

“换成你的儿媳不也是‘一直有’吗?”

项大树一笑, 从床上站起来, 仗着身高低头看着薛嫣。薛嫣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 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但项大树却得寸进尺的向她迈进一步,专注的看着薛嫣,用着仿佛挥斥方遒的语气说:“那我就再换一个说法:我希望和这个女人有一个我们一起创造出来的未来, 以我的女人的身份。”

嘭,嘭, 嘭……薛嫣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快了半拍, 而且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薛嫣倒吸一口气,压抑自己的悸动,故作自然的伸出一支手指抵在项大树的肩膀上, 不容拒绝的将他往后推,并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考虑过你儿子的感受吗?”

项大树被推得后退一步, 无奈的一笑,“我想过。但是你不爱他,他不爱你,你们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合适。而我不一样,我爱你,所以我觉得还是我的感受更重要一些。”

“你……爱我?”薛嫣瞪大眼睛看着项大树,满目的吃惊。

项大树一愣,随即有点尴尬和害羞,眼神晃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说:“大概……也许还没到那么深,可是既然能让我脱口而出,我想……”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微笑的看着薛嫣,大概是想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后面的话,是薛嫣不用多想就能解答出来的悬念,而凝望着那双眼睛,不用多看就能察觉出来其中的宠溺和深情。

有点触动。

但也仅仅是有点儿。

薛嫣忍不住问他:“你想过宁宁吗?你和她的关系……”项大树打断她说:“宁宁是我孙女又不是我外孙女,而且你也不是我孙女,那么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称呼……”

“都叫爸爸不就行了?”

“那我……”

“你也可以叫爸爸,我不拘。”

薛嫣嘴角一抽,啼笑皆非地说:“你还真随便啊。”

“不,这叫豁达。”项大树看着薛嫣笑。

薛嫣摸摸下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项大树问她:“是什么?”

薛嫣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那就是……我不喜欢你。”

项大树仿佛被扒了气门芯的自行车车胎,一下子就颓了。薛嫣忍不住捧腹大笑。项大树幽怨的看着她说:“所以你们分手吧,你们分手了,我来追求你。”

“你觉得我们分手了我就会选择你吗?”

“我们可以交给时间来解答。”

两个人对视一眼,薛嫣却摇摇头,坚定地看着他说:“我和项柏也许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会分手,但不是现在,也不会是因为你的要求,而是取决于我自己的决定。”

项大树立刻说:“那我等着你。”

薛嫣却嘲讽的反问他:“你年纪这么大,要是我让你等二十年、等三十年呢?”

“那就直到我死。”项大树看着薛嫣的眼睛,眼神坚定决然,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人家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深情的,凝视的,爱着的,浓郁的,这扇窗户里面表达出来的信息太多太杂。仅仅是望着,薛嫣就能感觉到若有似无的甜蜜,她又怎么看不出来其中的深情?可这是真的吗?因为什么?明明前几天还没有感情,忽然之间就仿佛深情到覆水难收一般?就仿佛这个人爱着自己很久很久,久到习惯,久到……

哎呀,怎么仔细一看,这个眼神好像还有点熟悉?

薛嫣微微一愣,看着那双眼睛,越看越觉得熟悉,就像是……就像是……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最开始是哪吒,然后是薛梦泽,接着是邱雨田,几个人的性格、习惯、爱好、特长完全不一样,但是到如今薛嫣才发现,这几个人看她的眼神极其相似,吃醋的习惯也极为相同。

曾经她只以为自己是喜欢同一种男人,事到如今她才恍然大悟——她不是喜欢同一种男人,是就特么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噗……”薛嫣忍不住笑了出来,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项大树一愣,不解的看着忽然大笑起来的薛嫣,看着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有神。

薛嫣在心里喊:贾维斯。

贾维斯:“Yes,My love,您有什么吩咐?”

薛嫣在心里好笑的对他问:贾维斯,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给他个机会试试呢?

贾维斯:“我觉得您试试也可以。”

试试也可以……哈哈哈,试试也可以!薛嫣对着项大树笑起来,眼神却忽然一变,透着几分狡黠和得意,居高临下的和他说:“那好吧,那你就等着吧。”

这个回答让项大树忽然迷茫了:这是答应了啊,还是没答应啊?

薛嫣捡起来刚才扔掉的毛巾,拿去用温水重新投洗一遍。项大树就一脸狐疑的用眼睛跟着她走来走去,心里忐忑不安的想着:她这是又要出什么阴招,出什么幺蛾子?

这时薛嫣拧干手巾,回身笑着对他说:“来、擦、身、吧~”

项大树一个哆嗦,某个地方有点蠢蠢欲动,接着不由自主的……硬了。

大概在六月份中旬,项柏出院。不过他腿上的石膏还没拿下去,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还不可能好的这么快。而他这么早出院的原因,不过是公司那边积压的公务越来越多,需要他亲自出面办理的事也越来越多,他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待在医院里。

作为一个工作狂,他想尽早的去公司上班。

毕竟在医院里就算也能办公,但远程办公和去公司上班完全不是一回事。

七月初,薛嫣给在医院里呆腻的项大树办出院手续。这回来接人的是李助理,他先是解释了一下项柏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不得离开,所以才安排他来接人。

项大树摆摆手,冷哼道:“行了,我知道他,我没有事儿,也用不着他接。”

“是是是。”李助理跟着赔笑。

李助理开来的是一辆宽敞舒适的面包车,车后座放着软乎乎的坐垫,项大树上车的时候,李助理就要去扶,但项大树却故意一抽手,对站在后面打呵欠的薛嫣招了招手说:“丫头,过来,你扶我坐上去,咱们坐后头。”

“哎。”薛嫣把呵欠压回去,走过去扶着项大树上后座。

项大树迈腿上车的时候,薛嫣的手扶着他的后腰,使劲儿将他推上车。明明是怕老人闪了腰的保护动作,李助理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但一时之间却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