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来看,这两个蛮子的反应已经算得上是好手,更贵在配合默契。刚开始,两人齐齐来攻马腹,若能得手,那待马上的骑手坠地,便可以一人招架住骑手的反击,另一人寻得破绽下出杀手即可;而樊猛既然逼开这一击,两人又以一人在马头前面为幌吸引樊猛攻击,另一人绕向马后去砍马腿,若是后方得手,则骑手必然向前倾倒,前面的那个蛮子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刀迎面一挺,捅樊猛一个透心凉。

两人如意算盘打得甚好,只可惜他们生不逢时,碰上的乃是樊猛这般的骁将。

只见樊猛冷哼一声,早已看破两人的意图,手中长槊一横,如使棍法一般将丈许长的槊柄往后方一甩。

这一甩势大力沉,呼呼作响,后面那蛮子虽已看到,举刀想要来格挡,却哪里敌得过樊猛的力道,只听哐啷一声,手中钢刀已经被樊猛震落在地,而那蛮子更是双臂发抖,手中虎口血流不止,一时间算是残废一般。

而前面那个蛮子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樊猛只一招便已废去后面的同伴,心中一时大骇,正要举刀来砍,脚下却已犹豫了几步。

生死之间,哪里容得半分犹豫。蛮子只这半晌停顿,樊猛已将长槊收回,手腕一抖,将朔往前一刺,那两尺槊刃便如平日里操练时刺草包一般,将那蛮子登时贯穿,死透于槊上。

眼见同伴惨死,后面那蛮子纵使负伤,却是钢牙一咬,竟想与樊猛同归于尽。只见他怪叫一声,跳起来便往马背上去,想要连人带马把樊猛拽倒在地上,这样纵使自己双手无法抵抗,待樊猛落马后将被迅速格杀,但已然失去马匹的樊猛,又在两军相交之处首当其冲,必将被随后而来的其他蛮兵瞬间吞没。

樊猛心中一惊,哪里敢给这蛮子机会,双腿一夹,马刺扎向胯下坐骑的两股之侧,那马又是一声痛嘶,往前疾走几步,便让那蛮子扑了个空。然后樊猛一个回身,将手中长槊从前一个蛮兵的胸膛里抽将出来,带着淋漓鲜血继续往后再一刺,恰是用了同样的方法再送一人归西。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樊猛便将两人斩于马下,心中却是又惊又怕。但樊猛所惊怕的,并非是方才两名蛮兵,而是在这里,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蛮军!

然而纷涌叠至的蛮子却不会再给樊猛更多思考的机会。

樊猛再将长槊从马下那名蛮兵的身体里抽将出来,见那尸体如一滩烂泥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再一抬头,却是成百上千的黑衣蛮兵从四面八方朝他扑了过来。

樊猛心中大怒,中楚领土,哪里能容这么多不请自来的蛮子恣意妄为,长槊一指,高呼一声,双腿一夹,战马长嘶,带领跟上来的一众楚军,迎面朝蛮兵冲杀过去。

南境荒野的黑夜中,两股黑色铁流,夹带着刀剑寒光,如巨浪敲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杀呀!杀呀!

褚敏挥刀左劈右砍,如一股旋风一般,将三尺之内之敌悉数逼开;心中却是一百个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蛮子,难道葫芦谷以南,都已经是蛮军的地盘了?

杀呀!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