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青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被缚在一根圆柱上,回过头看去,原来是一处帐篷正中间的一根支柱,自己被蛮军统帅纳辛击败,看来现在已经是沦为了蛮军的阶下囚,不知被关在哪一处营帐里了。

叶楚青抬头四下看去,只见这处帐中除了自己之外,便只剩下在脚边的一个水碗,里面尚且还有半碗有余的清水,他口中干咳难耐,便只得用双脚小心翼翼地将水碗拨弄到面前来,然后费力地弯下身去,用牙咬住碗沿,一抬头,将水碗叼了起来,大口的清水灌入了喉咙里,顿时让他感觉嗓子间如同有一团火焰被瞬间浇灭了一般,清爽无比。

回复了些许精神的叶楚青开始琢磨着自己下一步的对策,自己与谢意等几个弟兄潜进蛮营来,却因为自己轻信了那个蛮族女祭司而落入圈套,非但谢意等人惨死,自己也朝不保夕,若是不能快点想办法脱出身去,自己身死事小,万一还连累了尚且在蛮营之外的何挺进与其他长刀军弟兄,那自己可就真是造下太大的孽来了。

何挺进当时甘冒杀头的罪名劫了风信子去救郑龙,如今自己落难,叶楚青同样也觉得何挺进为了营救自己可是会不择手段。

叶楚青不知道是谁来将他的手缚上的,不过这个人显然是有些低估作为一名用刀好手的叶楚青,手上的功夫可断然不是寻常人能够比得了的。

他的双手被一捆绳索用环圈给束在了支柱上,叶楚青计上心来,他左手反转,用五指死死地抠住支柱来借力,然后指节曲张,手腕立起,将绳索尽可能地撑开出一定的空间;而右手则在此时手腕一转,五指并拢,用尽全力向外头来摩挲,直到在绳索上来回摩擦到皮也掉了,渗出殷殷的鲜血来,便正好借着湿滑,用力一抽,叶楚青顿时双手一松,已然是挣脱了开来。

他四下看去,斩马刀此时已经被收走到了不知何处,再透过帐篷的帘缝瞧瞧外头,却见天已亮了,自己若是贸然出去,很可能会被蛮兵发现,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件趁手的兵器,以防不得已时至少能与蛮子再斗上片刻,就算真走脱不了,便索性多杀几个蛮人给自己垫背得了。

叶楚青正要出去,却突然听见远方传来一阵异响,紧接着,竟然连帐篷都开始窸窸窣窣地摇晃起来,脚踩在地面上,更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从脚底生出一阵地动山摇一般的感觉,叶楚青心中一惊,难道这五万蛮族中军大营内,竟然还有一支大规模的骑兵不成?

可是,铜丘军损失了无数的斥候,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证明蛮军在营中养了如此数量的马匹啊,否则莫说从草料的运输中可以看出端倪,就连从蛮军经过的路途上也可以通过牲畜的粪便来判断军中是否有大量战马存在。

那么,这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叶楚青心中料想明白,帐外已经传出了一阵骚乱,紧接着是无数蛮人奔走呼喊的声音,整座大营似乎突然之间便如一盆被煮沸的水一般,四处都是喧闹聒噪。

再接着,便是震天的喊杀声与蛮军士兵们发出来的绝望喊叫。

叶楚青心中惊疑不定,忙轻轻挑起了帐帘再向外看去,天哪!竟然有成千上万名骑手突入进了蛮军的中军大营,逢人就杀,逢人就砍,蛮军在措不及防之间,根本组织不起来像样的抵抗,只能在风驰电掣一般的战马与呼呼作响的大刀与长枪下绝望地四散奔跑。

走得慢的,顿时就被骑手们策马追上,从后背心往前一捅,立马惨死在铁蹄之下,而走得快的,也无非是多活上了片刻,等到两队以上的骑手对他们完成了前后的包夹,便也只能勉强举起手中的兵器徒劳地抵挡一番,除了少数能够走脱的,更多人还是被横冲直撞的骑兵毫不留情地收割走了性命。

这是哪里来的援军?

叶楚青又惊又喜,刚想出去与这些骑兵汇合,但转念一想自己此时身处蛮营,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的阶下囚,这么贸贸然出去,若是撞上了几个正好杀得兴起的骑兵,恐怕自己还未来得及通报家门,便也要被当做蛮人被当场给砍死,顿时觉得脖子一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营帐中等候片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