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歇斯底里的一嗓子,差点没将俩人的耳膜给震破了。

周时昌本来就火大,听她这么一嚷嚷,更来气了,连解释都免了,上去就是一脚丫子。

“哎呦!”

周夫人一个不妨,被踹了个正着,噔噔噔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老爷!”

周夫人凭空挨了踹,委屈的抱怨了一句。

“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休了你。”

这话赶劲,周夫人立马就安静了,小丫头赶忙上前轻轻地将她搀扶起来。

周夫人强忍着疼痛和羞愤,还得柔声问着,“老爷,您怎么浑身湿哒哒的,妾身给您找件衣服换上吧!”

“废话,还用说嘛?赶紧的!”

说着也顾不得有属下在场了,三下五除二就将官服脱了下来。

这时候周夫人也忍着疼,给他找来了干爽的衣衫。

报信的官员一见自己再待着就不合适了,赶紧一抱拳,“大人,他们快到了,下官是撒谎抄近路过来的,这时候实在不方便在场,属下先告退了。”

“嗯,您回去吧!”

周时昌当然知道要是一会儿让他们看见了,肯定穿帮,所以也不留他,径直任他离开。

他走了之后,周时昌赶紧去后面讲里衣换了,然后哆哆嗦嗦的回到了屋子。

“待会若是有人来,你就说我偶感风寒,生病了,知道了吗?”怕她说漏了嘴,周时昌故意叮嘱了两句。

虽然有些糊涂,不知道自家老爷这又是要干什么,但是本着夫就是天的原则,周夫人什么都没问,只是乖顺的点点头。

“现在命人给我去熬碗姜汤来,快点。”既然生病了,就得有生病的样子啊!

周夫人听了,转身吩咐身边的小丫头。

“你快去厨房熬碗姜汤来。”

小丫头得了命令,快步往外走。

周时昌躺在床上,虽然盖着厚厚的被子,但还是冻得打摆子。

毕竟这可是大下雪天,一桶凉水泼身上,没点子勇气都不行。

周夫人轻轻在床边坐下,然后柔声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是谁弄了您这一身的水啊?”她就纳闷了,以自家老爷在冀州的权势,还有谁敢给他泼凉水?

“我自己。”

虽然不想说,但是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周夫人一听是他自己,眼里的惊讶那是绝对掩饰不住的,但是却乖巧的没再追问。

聪明如她,老爷不会凭空给自己泼凉水的,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如此做。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就有人来通报了。

“老爷,夫人,外面来人了,说是岳王爷派御医来给您看病。”

听得出来,来通禀的人也很好奇。

“你去看看,就说我现在重病不方便,是在拒绝不了再领进来。”周时昌觉得怎么也得先拒绝一下,这样才真实。

周夫人听了自家老爷的吩咐,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然后出了屋子。

过了有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听外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显然有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老爷,岳王派御医大人来给您看病了。”

话音落,房门吱扭一声开了,一群人呼啦啦的进了屋子,连带着进来了一屋子的冷空气。

周时昌在被窝里窝着,刚有点暖和气了,房门一开被外面的冷空气一扑,这寒战又打开了。

“怎么敢劳烦御医大人啊!实在是罪过罪过。”

周时昌故意压低声音,装作很是虚弱的样子来说话。

剑影嘴角一翘,眼睛里满是讥讽,这戏演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演的下去。

“陈御医,这位就是周大人,您赶紧给看看吧!王爷还等着他好了之后帮忙赈灾呢!”剑影转身看向旁边一直沉着脸的御医大人。

陈御医也没言语,慢悠悠的来到床边,坐下,随即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碧绿的脉枕来。

“手伸出来。”声音低沉,充满命令的味道。

周时昌有些心虚的将手臂伸出来,然后搭在脉枕上。

本就有些寒冷的手臂在碰上这冰凉的脉枕,周时昌的手臂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别紧张,有御医在,什么病都能治。”

剑影眼尖,将这一细节看在眼里。

周时昌实在是心虚,连眼都不敢睁了,只能闭着眼装沉默。

大概号脉有小半柱香的功夫,然后陈御医才将脉枕收了。

“御医大人,我家老爷的病怎么样?”

周夫人在旁边一脸焦急担忧的问道。

陈御医瞟瞟旁边担忧的周夫人,又看看床上闭眼装虚弱的周时昌,嘴角微翘,“没什么大碍,偶感风寒,邪气入体,吃两副药就能好,这是小事。”

周夫人一听真是风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

还没等周夫人这口气呼完,陈御医又有话说了。

周夫人一听还有下文,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不过什么?”千万不要发现他家老爷是装的就好了。

“不过周大人纵欲过度,肾气过虚,再这样下去,这寿数怕是?”

谁都想不到陈御医会突然冒出这么两句话来,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如何自处。

尤其是剑影,差点没笑喷了,得亏他赶紧咳嗽了一声。

床上的周时昌一听,那脸立马变成了猪肝色,又气又羞的,这回说什么也不能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