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等着那个只看身影就觉得阴沉的男人走远之后,才直起身来,她摸了摸岳晋原的额头,还是有点发烧,所以,在他彻底康复之前,苏暖不会离开他旎。

或者说,这只是苏暖的一个理由,她根本不想离开他。

没有任何企图,只是单纯地想待久一些。

收鱼的车再次将苏暖与岳晋原送回原来的那个渔村,苏暖不能明说,只是扯了个谎,说在他真正康复之前,最好在这里静养。渔民出于对苏暖的敬重,也没有多问。

最先发现岳晋原的渔民腾了一间屋给岳晋原住。苏暖则借住在他的女儿小丫房间里,也是一位疯狂迷恋郑宥义的超级女粉丝。

她的房间里贴着郑宥义的巨幅海报。

“宥义哥的贴吧里说,两天后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呢,可惜我们这里太远了,不然,真想去滨城的现场看看。”女孩小丫歪着头感叹道。

她绝对是郑宥义的脑财粉,从郑宥义的第一部电视剧在地方台上映后,她就把郑宥义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简直是她心目中的王子啊王子。

苏暖微笑,她对那些八卦新闻什么的不怎么关注,自然也不清楚,这位正犹豫,与房间里那位岳晋原,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岳家不是在滨城吗鞅?

岳晋原以后是不是也要回滨城去?

苏暖这样想着,心中也不免怅然,不过,她只是自嘲地一笑,随即也就释然了。

萍水相逢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短暂的。

随意就好。

……

……

……

……

那天晚上,岳晋原终于退了烧,神智也似乎清醒了,到了下半夜,苏暖坐在岳晋原的床边打盹,岳晋原睁开眼睛,有点疑惑地看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你是谁?”

嘶哑的声音,有种别样的性-感。

苏暖一下子就惊醒了,脸也一下子红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岳晋原睁开眼的模样,他的眼睛,非但没有减损他的英俊,反而增添了一点神秘的气息,那略带着墨色的眼眸,困惑但又洞悉地瞧着她。就算在这种未知的环境里,他似乎都在试图掌控一切。

“我叫苏暖。”苏暖下意识地回答:“你病了,要在这里休息一阵。”

“苏暖?”岳晋原蹙眉。

这个名字很陌生。

不是那个几乎冲到自己舌尖的名字。

“我在哪?”岳晋原又问。

“在一个小渔村,你是这里的主人在海里捡回来的,你……你是岳晋原岳先生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暖终于从一种惊叹的状态回神,开始言归正传。

岳晋原?

岳晋原努力想着这个名字,这个确实是他的名字,不过,更多的事情,他记不清了,爆炸……是了,爆炸……

他的头突然一种巨疼,差点没有痛出声。

不过,岳晋原已经咬着唇,将声音吞了进去,但是脸色惨白了一瞬。

“你先不着急回答,等完全康复了再说。”苏暖连忙宽慰。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起作用,那种疼痛感越来越强。几乎到了快爆炸的地步。

苏暖见他脸色愈白,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赶紧站了起来,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头上没有外伤,而且,刚才的扫描结果,颅里也没有任何出血的情况,那是什么原因呢?

苏暖突然想起血液检查里说的,岳晋原其实一直在服用一种抗抑郁的药物。

抑郁症。

对了,是抑郁症!

谁能想到,几乎拥有一切的岳晋原,居然会有抑郁症?

抑郁症是现代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一种病,基本上,你长期强迫自己在高压环境下,或者违背自己本心的生活方式,都是这种病的诱因。它一开始并不明显,可是,如果变得严重之后,就会导致一种几乎查不出来的生理疼痛,疼到极致时,会诱-使自杀。

岳晋原有抑郁症,这个秘密,无人知晓。——他也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大概,只有韩笑遇到过一次。

那天,在岳司南的生日宴上,韩笑曾将撞见过他吃药。如果说,岳晋原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喜欢上韩笑,大概就是那一天。

每次症状发作,都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那种痛苦并不仅仅源于*的疼痛,而是对自己的一种否定。一种近乎轻生的绝望。

而这一切,岳晋原只能独自承受。

那天,在他发作时,韩笑为他找药。

在她的手握住他的时候,那种感觉突然就消失了,很奇怪,非常奇怪。

她的出现,远比药物本身,更加有效果。

就像一道光。

从暧-昧叠嶂的迷雾里,照

亮了他。

……

……

……

……

那种被照亮的感觉,岳晋原曾经经历过一次。

第一次遇见方柔的时候。

所有人都以为他出车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这也是岳晋原一直对外的说法,可事实上,岳晋原从来不是贪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