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宥义将韩笑直接扛走了,他没有回温家,也没有回韩笑阻住的公寓,任何有岳司南回忆的地方,他都不能去。

郑宥义将韩笑带到了他们最先居住的地方。

郑家旎。

每次他们吵架,只要到了这里,韩笑就会变得心软,两人共同经历的那些过往,是任何人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可是,韩笑这次是真正的心如死灰,她就像一个傀儡一样,任由郑宥义将自己放在了沙发上。

甚至于,郑宥义触碰她,出于激怒她的目的,去吻她。

韩笑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吻她,却好像在吻一个冰冷的木偶。

她真的生无可恋了鞅。

岳司南死了。

她和岳晋原也结束了。

郑宥义……郑宥义在韩笑心中,早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那么,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郑宥义在韩笑眼中看到了近乎求死的灰败色彩,心中不禁一阵抽痛。

“笑笑,你必须撑住,你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郑宥义深吸一口气,拉起韩笑的手,轻而坚决道:“你的儿子,岳司南,难道你不管他了吗?”

“他死了。”韩笑梦游一般回答。

他都死了,让她怎么去管他?

嗯,只有一个办法,她也去那边,她怎么能让司南一个人在那冰冷的海水里,继续被方柔欺负呢?

那天,她应该直接跟着跳下去的,可是,她当时傻了,傻掉了,现在如果去找他,他会不会怪她去得太慢?

慢了整整五年!

“他没死。”郑宥义掰过韩笑的脸,让她注视着自己,“你听我说,岳司南没有死。你可能觉得我在哄你,可是,以我对方柔的了解,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弃?当初她选了那个地方,肯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离开。从她带着岳司南跳下去,到我们冲到天台边,你们有没有任何人看见了他们的身影?”

韩笑怔了怔。

事情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来得及细想。

“我有一个猜想,其实,在天台下面,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接住他们的网子,方柔跳下去,就直接带着司南进了大厦,躲在了一个地方。后来,我们都到了海滩上。她正好可以趁乱离开。”郑宥义说这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大概是旁观者清,当天他就觉得有点奇怪,特意又回到航海大厦进行了考察,果不其然,就在下面的两层窗口处,他发现了什么重物搁置的痕迹。

这个猜想,在他们的尸体被找到时候,得到了验证。

方柔那么爱美的人,就算是找死,也会死得很漂亮,怎么会让自己被鱼啃食?——太刻意了,这个安排太刻意了。他有意想检测两人的DNA,可是岳晋原整个已经崩溃了,根本不许任何人去碰他儿子的尸体。最后,也就这样安葬了。

不过,郑宥义虽然找不到更确切的证据,但是事实真相一定是自己料想的那样。

方柔和岳司南肯定没死,方柔肯定藏在哪里看好戏呢。

所以——

“如果你垮了。岳晋原也垮了。那么,当岳司南回来的时候,谁还能保护他?”郑宥义望着韩笑,一字一句说:“不过,你现在不能对任何人说,岳司南还活着,如果方柔听到了这个传言,她也许真的杀了岳司南,你必须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然后,逼着方柔现身。”

韩笑这才恢复了一丁点人气。

郑宥义的推测,说服了她。

或者说,她宁愿去相信他的话。

可是,该怎么逼方柔现身呢?

这个问题,韩笑没有说出口,不过,郑宥义已经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了。

他兀自回答:“利用她的嫉妒,是的,她嫉妒你。你必须让自己活得很好,很幸福,好像经历这一切,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你要幸福得让方柔发疯,然后,她就会出来重新破坏,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找到她,也可以找到司南了。——一定要让她觉得,司南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要你表现出一点关心司南的样子,她就会毁了他。”

郑宥义说的是实话。

可是,要演好这一场戏,何其难也。

韩笑深吸了一口气,她突然充满了力量。——只要能救回司南,她可以付出一切。

“告诉我,该怎么做?”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