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药碗塞到他手里,“喝药吧。”

璟华闻到药味便有些作呕,强忍着恶心,蹙眉不语。

“璟华!”

他站起来,把药放在一边,道:“你不也听静安说了?这个方子吃了几百年了,并不见好。”

“唉,你这人……”蒄瑶真是拿他没办法,挨刀流血都不皱一下眉头的人,竟对着一碗药英雄气短,她无处撒气,便道:“药师也真是,我下次定要去母后处告他一状,欺人太甚!”

璟华笑笑道:“他一定也是被我三天两头的弄烦了,何必呢?”

说说罢了,她哪会真的去告状。药师是个聪明人,上回不过是天后养的一只七彩娇凤吃坏了肚子,他便天天上门亲自喂药调理,直到那雀儿又活蹦乱跳满庭乱飞了,他还是隔三差五地追着去复查。

去跟这样一个天后心中印象分极高的好药师叫板儿?呵呵,蒄瑶断不会做这种不自量力的事。自小寄人篱下,让她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没这个分量,就别闹腾。她纵然为璟华叫屈,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我不过是受了点寒,让寒气发两天,自然也就好了。蒄瑶,”他从书案上的玲珑屉里,取出件物事,笑道:“本来刚回来就想着要给你,耽搁到现在。”

蒄瑶接过一看,是一对碧绿的水滴形耳坠。耳坠倒是不大,但细腻莹润,碧翠欲滴,通体寒烟四起,就是在天界中也算是上好的宝贝。

璟华见她欢喜,微笑道:“那妖兽倒是囤了不少宝贝,这翡翠唤作天水滴,颇为难得。你若戴着它,四季可避寒暑。”

蒄瑶轻轻触摸了下,确是觉出一股温润暖意直沁入心田。她将青丝挽至一边,盈盈秋水中折露一点娇羞,道:“你帮我戴上吧。”

璟华笑了笑,将她原来的耳坠子摘下,又将这副戴了上去。他动作轻柔,但还是有一两次不经意碰到了她的耳垂。蒄瑶只觉他的手冰凉,可自己被碰到的肌肤却极烫,且这烫人的温度立时便传到了脸上,令她局促不安。

“好看吗?”她抬起头,问。

他仍离自己只有几寸,垂首含笑,纤长羽睫翕动,清晰可数。蒄瑶只觉心跳越来越快,情不自禁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这是第二次,亦是她主动。她含羞期待他的回应,将她抱入怀中,或给她一个深深的绵长的回吻。

璟华似有些意外,却只是别过头,握拳咳了几声,轻轻提醒她道:“蒄瑶,我……还在生病啊。”

蒄瑶脸色一白,刚才的热度瞬时褪到了九霄云外。

她并不是轻浮的女子,与璟华相恋至今,一直甚有分寸,甚至连他的这间寝殿也未来过几次。若不是前几天被琛华搅乱了心弦,也不至于会接连两次主动索吻。

她懊悔至极刚才的冲动,太过轻贱,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纵然琛华向她说了那些类似表白的话,纵然琛华也说他们该及早谈婚论嫁,纵然琛华还吻了她,那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