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背着药篓,推着妙沅。陌上玉人,正缓缓归。

“沅姐姐,今天采的这些药是给璟华用的?还是给青澜哥哥换眼用的呢?”

妙沅做手语道:“都有吧。”

“哦,可是我看你采了不少燕尾菊,这不是女人用来养颜的么?”

妙沅面上一红,羞羞道:“这是给我自己的。”

“哦,真的吗?”阿沫一阵高兴,几步跑到她前头,蹲下来,仔细研究她的脸。

妙沅的面容经过这些日来的医治,也已经好了许多,大部分都已经痊愈,只留极少几道疤痕,也要凑得很近,仔细去看,方能瞧出来。

但她为人医者,内心是个追求完美之人,对自己的容貌更是要求甚高。虽说已无大碍,在家里也时常拿去面纱,以真容示人,但每每出去,还是会戴着面纱。

阿沫在她身前蹲下,轻轻撩开她面纱,啧啧赞道:“沅姐姐,原来你竟是这般的美人!唉,我真是傻透了,被你白白骗了两千多年,叫了你那么多声婆婆,真是亏死了!”

妙沅面上一红。她新换的肌颜本就白皙纤薄,这秀色更是极快地就透了出来,在素水娇靥染上两坨淡粉,人比桃花醉。

“是你自己要叫我婆婆的,我可没逼你!”妙沅笑道。

“哈哈,沅姐姐你赖皮!你成天穿得黑不溜秋,又戴着面纱,又整天板着脸,我自然以为你是个无聊没趣的老婆婆啦!”

妙沅伸手佯做要打,“没规矩的臭丫头,原来你心里便是这样看我,说我无聊没趣!”

“没有没有!沅姐姐美丽又可爱,是玹华大哥的心肝宝!美娇娘!”阿沫笑着逃开,边喊边跑。

妙沅也笑着转动轮椅,追了上去。

她只跑了一小段路,却见阿沫突然生生停住。妙沅顺着阿沫目光望去,见一男一女两人向自己走来,好似刚从家中出来一般。

妙沅见两人均是雍容华贵,未刻意修饰,已是翩若惊鸿的仪容,心知对方来头不小,便也凝重起来,收起刚才随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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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自然是认得琛华与蒄瑶的。

前几次的印象都不怎么好,他在西海的纠缠,在古越楼的懦弱,累积了一个纨绔公子的形象。

但最后一面,却见他满头银发,满面悲苦。那时大战即将尾声,自己虽见了,却也没顾上问他,直到后来从旁人的口中,才听说他为了姜懿一夜白头的事,心中颇多感慨。

这花花公子,倒是个多情之人。

此时见不论是他与蒄瑶,皆徐徐而来,端庄凝重,全无之前的轻佻浮夸,更相信他已洗心革面。心道这天后之死,倒也不坏,至少令这没轻没重没担当的儿子,一下成熟起来。

“阿沫姑娘!”琛华与蒄瑶,一前一后遥遥招呼。

“阿沫,他们是谁?”妙沅问。

阿沫一阵尴尬,这琛华倒是好介绍,但这蒄瑶又怎么说呢?

是说她是璟华的前任恋人?还是说她是玹华大哥的现任妻子?

她正踌躇着,倒是琛华大方开口,“阿沫姑娘,这位是?”

阿沫咬了咬唇,道:“她是我沅姐姐,是来替璟华治病的。”

琛华立时深深作揖,诚然郑重道:“原来是神医姐姐,我二哥的病就拜托这位神医了!”

妙沅面露疑色,望向阿沫,又问了一遍:“阿沫,他们两个是谁?璟华的弟弟?”

蒄瑶微微一笑,上前几步热情地便来拉她的手,歉意道:“阿沫姑娘,好久不见。上次是姐姐醉了,失礼之处你莫记在心上。”

阿沫向来胸襟开阔,是个不喜记仇的,但许是璟华曾为她情殇,所以阿沫对琛华尚好,对这个蒄瑶,却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