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望着阿沫的装扮,哑然失笑。

这个妹妹本来就没什么雍容华贵的样子,没头没脑,风风火火,以前姜雪梨就时常将她叫做丫头,现在穿上个宫婢的衣衫,如果不看脸容,倒还真像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阿沫你这是要干什么?”青澜忍俊不禁。

“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阿沫睁大眼睛道:“我是要帮青澜哥哥查案啊!”

“帮我查案?”

“对啊!不是小宫婢失踪吗?就让那些坏人把我当做小宫婢抓去好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时候我再和青澜哥哥来个里应外合,嘿嘿……”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青澜哥哥可是对我的修为不放心,怕我会出危险?来来来,我们比划比划,璟华说我现在的功夫不会比青澜哥哥你弱,看他是不是哄我来着。”

“我不是担心你出危险,而是……”青澜顿了顿,纠结道:“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未来天后娘娘,抛头露面做这种事情,璟华知道了定要怪我!”

他忿忿道:“你知道么,上次你醉酒,他竟扣了我三个月俸禄。”

阿沫噗嗤一笑,“原来他也是个假公济私的,我醉我的,跟你又没关系!你若怕他怪罪,这次咱们别告诉他不就行了?等我立了大功,再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青澜仍有犹豫,“你确定,真的可以么?”

阿沫意兴盎然,将他往外拉,边走边道:“真没关系!咱们这都是替陛下分忧,分光了,璟华就没有忧了。走,我们现在就去兵部,好好商量下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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蒄瑶其实甚少使用法力。

她记得自己以前用法力最多的地方,不过是在瑶池的盛典上,每每天帝天后向三界众神敬酒,普天同庆,就会让自己施个法,令天宫百花齐放,摆出一个姹紫嫣红的吉庆场面来罢了。

呵呵,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不起眼的花神,被天后姜懿压着,说句话都不敢抬头。

而现在,自己已经可以趾高气昂地出入朝堂,和那些被朱佩紫的高官大吏们平起平坐了。

一样是天帝,但璟华和轩辕広还是大不相同的。

轩辕広只晓得让自己为他做事,却依旧捏着大权半点不肯放,而璟华却是全心地信任自己,还打破旧例,让自己成为万年来天庭中第一个拥有如此高品阶的女官。

她现在每天都能看到他,在上朝的时候。他穿着天帝的雍容朝服,高高坐在凌霄宝座上,他朝众人微笑,温和又慈悲。而她低垂着头,拱手在座下高呼陛下,声音淹没在其他朝臣的敬畏里。

多么神奇,多么诡异。

蒄瑶有时候想,他们神仙的命格都被锁在望星阁里,没人可以看到,但那个写他们命格的人何其雄才伟略!

以前她在拂嫣宫里,日日等待璟华出征归来,夜夜思念他,却又不敢去看他的时候,又怎么能像得到他们两人有朝一日会走到这样一个局面?

在嫁给太子的时候,她看到他当着自己的面,痛饮大梦三生,曾经以为这就是他们俩的结局。

在古越楼,她和琛华在一起,又偶遇他和阿沫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曾以为那样就是一个结局。

可都不是。

他与她的最后,原来竟是像如今这样。

他为君,她为臣。

每次看到他,看到他君临天下的威仪,看到被三界众神朝拜,她总会觉得陌生。他的身影一直都那么挺拔,他站得那么高,风吹起他的衣衫和墨发,显得那么孤单。

然后她又看到阿沫,那个个子小小的,乌黑眼眸里永远都跳跃着火花的小姑娘,她站在他的身边,无限崇拜地望着他。而他在审视众神之后,也总会抽空偷偷低头望她一眼,眼神中柔情无限。

蒄瑶想,如果当年姜懿没有拆散她和璟华,那现在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就应该是自己呢?

她立刻又否定了。

她并不爱璟华,她了解自己。他们间的那种感情,根本不叫爱。

既然不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即便没有姜懿,他们也不应该在一起。

她是爱琛华的,她只爱琛华。

她感谢多舛的命运,纵然遭遇了这许多曲折,但还是让她最后得到了一个琛华。在别人的眼中,他们也许是不洁的,不齿的,离经叛道的,天理不容的——但于她,却是求了万年终于得到。

那次在凌霄殿上,她故意刺激璟华,看到他被自己气得脸色惨白,心痛到几乎旧病复发,她有一瞬间的愧意,但紧接着奔涌释放至全身的,便是报复的快感。

无与伦比,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