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宜儿知道这人在姜宥面前得力,她哪里会动什么从姜宥那里挖人过来的心思?只不过见门板一向精明圆滑,不免起了心逗着他玩的,此时见他那副可怜样子,更是乐了,故意拉下了脸子,道:“不愿意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呢,平日里好好去当你的差,以后少在我面上晃悠就是了。”

门板心里大急,只当宜儿是真的生气了,他哪里不明白,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在他家爷面前哪里还能讨到什么好的?连忙就势跪了下去,道:“奴才愿意,奴才愿意,能在小姐跟前当差,那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哪能不愿意呢?”

宜儿狐疑道:“你真愿意?”

门板差点没哭出来了,道:“那个奴才先顶着铺里掌柜的差事,等铺子进入正轨后,小姐能不能把奴才叫回来?奴才想留在小姐身边侍候,那掌柜的奴才另寻个人选出来就是了。”

宜儿再也忍不住了,呵呵大笑道:“你个小幺子,有人选还不早点说出来,难不成真想我讨了你过来去给我当一个小小的掌柜的?”

门板这才知道宜儿是逗他玩的,心里松了口气,道:“小姐要找个会经营的掌柜的,奴才这里还真有这么一个人选。”

门板推荐的这人姓娄,叫娄永法,因在家中排长,所以人称金算盘娄大。原是大顺钱庄的二掌柜,五年前因为他所管账目上出了问题,吃了官司,下了大狱,三月前才刚刚放出来。

门板说:“……这人虽有前科污点,不过以奴才对他的了解,当年这些事绝不会真是他做出来的,他不过是倒霉,做了别人的替死鬼。这人在管账经营上是一把好手,只因一年前的事,他的女人跟别人跑了,而他从牢里出来这么久了,也一直都没找到事做,日子过得,是囧困不堪,小姐若是想用他,想来他必是求之不得的。”

门板的意思宜儿是明白的,这人如今正是困苦的时候,宜儿提携他的话,可谓是雪中送炭,这人心里感激,必然也会对她这个东家忠心不二,用心做事的。

这铺子宜儿并不指着它的出息,所以对掌柜,能力尚在其次,首要的便是忠心,门板提的这娄大,到是再合适不过。

宜儿便道:“听你说起来到像模像样,不过这人是你推荐的,你可得给我担了这个责,以后这人若真是个好的也就罢了,若是跟你说的不符,少不得我真就向你家爷讨了你过来替我看铺子,你可听明白了。”

从门板那里记下了那娄大现在的住址,门板本要过去帮宜儿将人叫过来回话的,被宜儿否了,她虽相信门板在她面前是不会信口开河的,不过这娄大究竟如何,她总还得亲眼瞧瞧,这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讲究一个眼缘,说不得这娄大的能力是强,可宜儿就是看不入眼,那也是白搭的,所以宜儿打算改日亲自过去看看,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又叮嘱了门板不准将这事告诉姜宥,就将人打发了出去,其实她到不是怕姜宥知道,她是不想姜宥插手进来,依那人的霸道性子,指不定晓得这事之后,接下来宜儿是什么心什么力都用不上了,所有的事情那家伙就会给安排得妥妥的了。

心里有事,宜儿也不喜拖着,过了两日,禀了李氏,宜儿便带了丫鬟护卫出了门。

说起来自从宜儿在乔府落水,白马寺遇袭之后,李氏还真不放心宜儿一个人出门了,不过宜儿身边的溅泪惊心,都会些拳脚功夫,这点李氏早已知道,有她们两个跟在身边,李氏到是放心了不少,另外还带了绿芙银谷,四个丫鬟簇拥着宜儿,车夫扈三和四名护卫都是北开城带回来的,忠心自不用说,李氏这才是彻底放了心。

那娄大住在西门附近的花街巷,由南朝北第三间胡同,虽有个名字叫拐子胡同,不过西门这边是老城区,由来鱼龙混杂,那拐子胡同的路标早就没了,正因为如此,门板才详细的跟宜儿说了这胡同的具体位置。

因那拐子胡同路窄,马车到了花街巷,再无法往里赶了,宜儿只得在绿芙和银谷的侍候下下了马车,谁知到也巧了,一下马车,就见到了这次出府要见的正主。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只怕娄大做梦都在想着要把这次初遇给重来一遍的。

在花街巷往拐子胡同拐弯的地方有间包子铺,也卖些油茶汤圆之类的小吃速食,因西门贫瘠,是京城里公认的贫民窟,花街巷这周围住的多是些最底层的穷人,那些稍微上点档次的饭店哪里去得起?所以巷子里的这家包子铺生意到是好得出奇,宜儿等人到的时候已至巳时,铺子里仍旧坐了许多人正用着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