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良额头的大汗蒸蒸的往下垮,人已完全懵了,在云重面前,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

郭胜也是大急,他怎么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云家大公子的态度有些蹊跷,似乎是有意针对蒲良而来的,于是连忙上前,拱了拱手,道:“大公子还请恕罪则过,昨晚蒲二掌柜来下官处呈了当年娄永法贪公的罪证之后,下官唯恐打草惊蛇,特意嘱咐二掌柜不要对外声张的。”

云重哦了一声,望着郭胜草草的施了一礼,道:“郭推官是吧?”

云重礼是行了,说的话也算客气,可是那动作神情,以及语气中的不屑,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郭胜暗自咬了咬牙,心头虽然火起,却也知道眼前这翩翩公子虽说只是一介布衣,无阶无衔,可是却万万不是他一个小小推官得罪得起的,是以面上只得堆了笑,打着呵呵道:“下官正是郭胜。”

郭胜人本就偏胖,脸上的横肉不笑都堆在了一处,肉鼓鼓的,此时再一笑,一双眼睛几乎完全陷进了肉里,看都看不见了。云重冷哼了一声,道:“云某好像听推官大人说,昨晚蒲二掌柜是是送的信过府,难不成大人还有回信,特意嘱咐他不对外声张的?”

郭胜一呆,笑容顿在了脸上,勉强吞了口口水,才道:“没有回信,没有回信,下官是让那送信的小厮回传的话。”

云重又看向蒲良,道:“这般重要的事,想必二掌柜定是交给了亲信之人去送的信,云某觉得,这送信的小厮也是重要的人证,既是要去衙门立案,这人可也必须到场才行,蒲二掌柜觉得如何?”

蒲良今日一直都有些晕圈,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更没让人去郭胜处递过密信,这会云重让他交出那送信的小厮,叫他到哪里去找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呢?

郭胜见蒲良眉头皱成一个大写的囧字,心里只觉蹊跷不安,遂道:“二掌柜这是怎么了?让人将那送信的小厮齐旺叫过来就行了。”

蒲良却是都快哭了,半响方道:“我…小民手下的小厮哪里有叫齐旺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色变,特别是郭胜,一张脸憋着气,简直都快成猪肝色了,用手指着蒲良,尖声问道:“你,你,你,你个蠢货你在说什么?”

这一下,围观的人群再次议论开了,这两人之前为了指证娄大,一唱一和的,把个密信证据说得是绘声绘色,这会却自摆乌龙,闹出了如此的笑话,是非曲直众人哪里还有看不明白的?一时间,便有人开始小声的指责起郭胜和蒲良来了。

云重冷笑,回头向人群中一个方向望去,道:“乔大人既然也来了,还请乔大人亲自出来主持这个公道的好。”

今天发生的一切虽然稍稍的出了娄大的意料之外,不过总体来说,直到现在,事情的发展走向却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当然,也只是截止到现在,接下来,当京兆府尹乔川在护卫衙役开道下走上前来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就完全脱离了娄大最初的估计。

首先,这事惊动了云大公子已是意外了,而之前娄大花了不少功夫请的另一名推官何承恩却没有按设想的到场,反是堂堂的四品京官,京兆府尹亲自出动了,这就已经让娄大有种隐隐的不安了。

当然了,若说只对事情推动的效果来说,云大公子显然比云家的管事好太多了,而京兆府尹乔川又显然比一个推官强得太多了。事前娄大不是没想过要搬动这样的大人物出来镇场,只是他没有这般大的能量,根本请不动这两位爷而已。

乔川脸色有些难看,先和云重见了礼,然后一句话也没有,直接朝后面挥了挥手,顿时便有衙役冲上前来,将郭胜和蒲良给拿了,只是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就连娄大也被衙役一并给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