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大却是目瞪口呆,道:“封大哥,以你的身手,什么人还能偷袭得了你的?”

封流年摸了摸头,道:“娄兄弟,你也别把我当成什么天下第一,这世上奇人异士多了去了,我这点拳脚功夫,算不得什么的,就说这次那个背地里偷袭我,打我闷棍的那厮,老实说,我虽是气得直咬牙,却是不得不佩服他的潜匿功夫,那小巷子漆黑一片,我明明没感觉到有人藏匿其中,这才疏忽大意了。人短时间的屏住呼吸,不算什么真本事,可这人将浑身的气息都完全的融入到黑暗之中,这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了。”

娄大是越加的想不明白了,之前他还以为乔川拿了他,为的是以他为饵来抓封流年的,可是封流年如今和他一样,早被关进了这府牢之中,那乔川将他们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的究竟是为的什么呢?

到外面天色黑定之后,有名狱卒提了个抽屉走了进来,从抽屉中端了两碗稀粥,在娄大和封流年喝道牢房面前各放了一碗,娄大试着和那狱卒说话,狱卒只是不理,放了稀粥便径直而去。

娄大心中的疑惑更甚,只是无从可解,他和封流年说着话,累了,二人便昏昏的睡去。

从第二日开始,依旧是那名狱卒,每日三餐,都会准时的送上稀粥,只是也不知道这人是耳朵有什么问题还是别的原因,这狱卒对娄大和封流年是完全的视若未见,每次进来,送了粥,收了碗,不出一声,便走了,任凭二人有什么反应,他只当未见。

这般也不知道过去了几日,这日清晨醒过来后,娄大想了很多事,忽然便对封流年道:“封大哥,我猜这次我们是出不去了,都是我连累了你。”

封流年大笑道:“娄兄弟你说什么傻话呢?若没有你,一年前我便被砍了脑袋,即便今日就死,这一年也是你替我赚的。更何况,我能守着我那老母亲一年,为他送殓带孝,我这辈子也无憾了。还有那晚的烟花,你不知道,我那老娘圆了多年的梦想,那晚上她是笑着去的,就为这个,娄兄弟,别说是一个死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千刀万剐,我这做哥哥的,为你也是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你切莫再跟我说这些连累不连累的,你这是在跟我见外,看不起我这个做哥哥的了。”

娄大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好,封大哥,我娄永法这辈子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此生无憾了。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干脆结拜成异性兄弟吧,到时候一块死了,黄泉路上你我兄弟依旧同伴。”

“好主意!”

说干就干,没有案几香烛,二人直接跪拜天地,宣完义誓,不觉相对大笑。

封流年叹道:“真是畅快,只可惜没有烈酒,不能和贤弟喝个痛快了。”

娄大道:“能与大哥结拜,有酒没酒,同样是小弟这辈子干过的最痛快的事了。”

“贤弟!”

“大哥!”

却说二人兴致正好,忽然从外面通道的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封流年和娄永法心中都有些明了,暗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只是二人都是早有准备,到也并不慌乱。

来的竟有七八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个子有些矮,穿了件青袍制衣,像是一个吏官模样的中年人,他走上前,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厮就将提着的抽屉拿上前来,从里面竟端出了好几道大菜,分别往娄大和封流年面前一放,更让二人有些意外的是,居然还一人有一壶酒。

封流年哈哈大笑,道:“贤弟你看,我刚说什么来着,无酒,哈哈,这不,酒就来了么。来来来,这顿送行酒能和贤弟共饮,夫复何求?”

娄大也是大笑,揭了壶盖,和封流年举壶示意,然后仰头就猛灌了起来。

二人这一顿猛喝,边喝还边是大笑,那青袍吏官皱了皱眉,喝道:“喝酒就喝酒,嚎什么嚎,吃快一点,别误了时辰。”停了一下,又对娄大道,“娄永法,有件事有人托我告诉你,五年前你的那桩贪公案府尹大人已经为你平了反,日前已经审明当日是蒲良栽赃嫁祸,推官郭胜收了蒲良的银两对你屈打成招所致,这二人如今已经被打入天牢,这也算是他们应得的下场了。”

娄大一怔,他处心积虑,算计蒲良郭胜,也不过是造成如今二人欲要联手诬陷他的表象,至于五年前的贪公案,他是想都没有想过还能有平反的希望,所以那吏官的话一出口,他是半响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