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宜儿打断了杜向瑜的话,道,“姐姐可知道,云五公子和东山侯府的小姐都已经纳了采了?”

“纳采了?”杜向瑜一怔,“怎么可能?那日……”

感觉说漏了嘴,杜向瑜连忙打住,可话已出口,宜儿哪会听不出来?便笑着问道:“那日怎么了?姐姐也老实跟妹妹说说,可是受了什么人的委托,让姐姐到妹妹这来说项来了?”

杜向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这也不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嘛。”

“究竟是谁让姐姐来跟妹妹说这些的?”

杜向瑜叹了口气,道:“是云家小姐,她说在北开城的时候,她那哥哥,也就是云五公子就对妹妹动了情了,所以让我,嘿嘿…”

“云瑶?”宜儿不禁摇头,这小妮子当真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遂正色对杜向瑜道:“二姐姐,在北开城的时候,云五公子是和我照过几次面,但要说什么动情起意,怕就是云瑶那丫头说出来诓骗你的,你也知道,那丫头和我要好,她是一心想要我做她嫂嫂呢,这事她在我面前都提了好几回了,我都没当真,不想你却当真了。二姐姐也不想想,人家云五公子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瞧得上我这种小门小户的小姐,他若真对我有意,怕是早在北开城的时候就让人上门提亲了,哪里又还能等到现在?”

杜向瑜一愣,想了想觉得宜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一时就有些沮丧,道:“那可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眼看着四房做大,到时候狠狠的被她们踩在脚下,任她们欺负么?”

宜儿笑道:“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二姐姐在那担心什么呢?而且啊,这事就算真的发生了,我觉得对四房来说,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之前也说了,四房的背后是威钦侯府,可是据我所知,威钦侯府和宁国公府在朝堂上算是两个派系,彼此针锋敌对由来已久,四房背靠着威钦侯府,又去牵搭上宁国公府,这左右逢源的事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如今皇上春秋盛年,皇子之间的争斗还处在水面之下,若是再过几年,一切有了变数,所有的争斗将会由暗转明,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无论是威钦侯府还是宁国公府,都绝不会容许有人骑墙,左右摇摆不定的。”

杜向瑜这下是彻底愣了,看向宜儿的眼光就多了一层凝重,半响方道:“我一直以为,朝堂外面的事和我们这些深宅内院是沾不上边的,今日听妹妹一言,方才有所醒悟。妹妹睿智,我今日才算是服了,看妹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我这躲在妹妹身后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杜向瑜待了一会儿便走了,晚上去紫瑞院定省,又被林氏拉着,硬留了宜儿用了晚饭才放人离开,吃饭的时候老夫人东一言,西一语的,虽没有直说,但宜儿还是分辨得出来,老夫人是想打听她的婚事,李氏和杜子悟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进了盛夏,可能天气太过闷热,老夫人又上了年纪,冰盆类的东西她的身体吃不消,用得很少,以致紫瑞院格外比其他院落要热一点,而老夫人的身体也有些不济,人厌厌的,没什么精神,宜儿看在眼里,心里到有些担心,也是乐意多陪着老人一点的。

林氏可能也是听说了杜晋瑶和宁国公府的事,毕竟在家里宜儿排三,杜晋瑶排四,这妹妹马上就要定亲了,她这个做姐姐的却还杳无音讯,这在老人眼里,总有些不妥,所以这才变着法子想从宜儿嘴里多打听一点消息。

宜儿知道老夫人其实也是一番好意,她和长房的关系不好,对于宜儿的亲事她更不好,也插不了手,只能从侧面多打听了解一下,聊以慰籍罢了。

从紫瑞院回了秋霞阁,到戌时过半的时候,她的秋霞阁到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二房的夫人万氏,从宜儿回京以来,不过是表面上的招呼应安,多的话也没有一句,自然谈不上交情示好,可这晚上,二夫人万氏却不请自来,进了宜儿的秋霞阁。

宜儿将人让进了屋内,安了坐,又让青漓亲自上了茶水,这才笑盈盈的道:“二婶婶到是稀客,从鸢儿回京以来,这还是二婶婶头回到鸢儿这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