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李氏到是随了宜儿没再去为她添置首饰头面,不过去户部水尚书府上请了那位宫里出来的甘嬷嬷过府讲习宫中礼仪之后,二人才大感头疼,这宫中礼仪繁复的程度,那是远远的超出了二人之前的预想。

李氏宜儿母女这边忙着学习宫中的礼仪,在朝堂之上,却也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件。

万州籍田大营的守备徐容,强行霸占了麾下一名总旗裘武的夫人,却不想那裘武是个火爆性子,这般奇耻大辱哪里能忍得下来?提刀冲进了守备府,竟一刀将那徐容的脑袋给砍了下来。籍田大营的指挥佥事刘庆祥刘大人不敢独专,将裘武下了营牢后便上了折子上请启明帝圣裁。

自打宜儿决定经营秦风开始,便每日让娄大差人送了一份朝堂氐报过来,她大致翻阅,算是粗略的了解一下当日朝堂上所奏所论的事情,所以对籍田大营的事原有听闻,只是这事从头至尾,原原本本的细节,她却是从姜宥的口中听来的。

在进宫觐见的头一天晚上,姜宥差了门板进来,说有要事邀宜儿出府一见,宜儿心想着明日便要进宫了,这时姜宥来找她,指不定是要说明日的事情,遂禀了李氏,找了一个借口溜了出去。

相邀的地方并不远,青桐巷外的皇城大街上有一家珠宝店名唤奇珍斋,这奇珍斋的二楼便是个茶肆,姜宥便在这茶肆的雅间上候着宜儿。

只是宜儿进去后乍一见斜靠在凳椅上的姜宥的时候,却是呆了一呆,吓了一跳。原来这家伙不知何故,左嘴角上青紫了一大片,右眼奁更是破了皮,虽说作了处理,可那条血痕依旧醒目。

“你这是怎么了?”宜儿有些心疼,伸手要去抚姜宥眼奁上的伤痕。

姜宥摆手,哼了一声道:“爷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姜宥挑了挑眉,冷笑道:“那家伙更惨,爷估摸着他得在床上躺过好几天才能下得了床的。”

宜儿想起那日在襄王府,这家伙要和杨铣争抢宜藏馆里的东西,好像说的便是要出去打架,谁赢了归谁,不禁问道:“你这是跟人打架留下来的?”

姜宥嗯了一声,转了话题,道:“爷今日找你出来,是要告诉你,明日一早,爷便有些事要离开京城几日。”

“你要离京?去干什么?”

姜宥道:“万州籍田大营出了点事,爷得过去处理一下。不过你放心,爷快马加鞭,来回用不了几日,误不了亲自上你府上纳征请期的。”

宜儿微微红了脸,心道她哪里担心这个了,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不过终是有些意外,道:“籍田大营?可是总旗裘武杀了守备徐容的事?”

姜宥道:“的确是这件事,不过事情有了变化,裘武在营牢中被他的亲信救了出去,指挥佥事刘庆祥也是个废物,带了人闯进先锋营里去拿人,结果人没拿住,自己反倒被扣了起来。”

宜儿大惊,道:“什么叫反被扣了起来?”

姜宥冷哼了一声,道:“刘庆祥那个草包,他以为先锋营是个什么地方?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也敢随随便便就带人上去拿人。这下到是好了,事情闹大了,裘武缘何会斩杀徐容的事情也闹了出来,整个籍田大营是民心激愤,只怕是一个处理不好,便有兵变的危险。”

“兵变!”宜儿浑身一颤,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姜宥道:“爷这趟过去,就是为此。”

宜儿脱口道:“这事为何要你去处理呢?兵部,三司衙门,都督府,甚至是钦差,御史,那么多人,为何偏偏让你去?这军营兵变,那岂是闹着玩的?”

姜宥见宜儿一副急言令色,担惊受怕的模样,知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心里便如抹了蜜一般,十分开心熨帖,道:“你可知道那总旗裘武还有个小名,叫做武担子,只因这家伙上战场的时候不用刀不用剑,使的是他家传的一条扁担。”

“武担子?”

姜宥叹了口气道:“你可又知道他在北漠战场上立下了多少功劳,倘若真正公平的论功行赏,他又怎会才做这一个小小的总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