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前宜儿也有了心理准备,这事情姜宥既插了手进来,定然会解决得妥妥的,只怕无论是四房的杜子阑还是东山侯贺平尧,都断然没有出手,公然上告她的机会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东山侯贺平尧当年于隆青山剿匪之时,杀良冒功,私自收容山中青匪,培植势力的事情忽然在朝堂上被挖了出来,镇北侯世子常灏率先发难,声称之前其在东明湖遇刺,幕后主使便是东山侯府,而那些刺客正是当年的青匪。

常灏发难并非是空口白话,他手上抓了三名当日行刺的刺客,已移交刑部,在刑部严刑之下,将当年隆青山以及东明湖行刺的事一股脑儿全交代了出来,可谓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贺平尧大喊冤枉,一时又如何令人信服?

启明帝大怒,令刑部尚书周良行主审此案,大理寺监察,务必要将此时审个清楚明白。

隔日,贺平尧这位朝廷新贵,堂堂的一品公侯便被下了大狱,东山侯府被抄家查封。

这事出得极其突然,好些人尚没反应过来,一切便已尘埃落定,天子的雷霆之怒,再一次令世人朝臣赫然色变,心生敬畏!

而青湘侯府,明面上没什么动静,不过日前侯爷杜子阑突然向上峰递了辞呈,辞了在五军都督府后军经历的职务,闲赋于家。辞呈上说,因其女忽染了顽疾,需寻医症治,再加上其母病重,也需侍疾病榻,所以才辞了官职,专心于家照看家人。

便有人嘲笑这堂堂一府侯爷,却为了这等事情断了仕途官位,当真是糊涂透顶,不过也有传言说其女并不是得了什么顽疾,而是脸上生了脓疮,怕是一个不好,便有毁容的危险,杜侯爷这才着急上心,有意要带女出京去瞧病,这才不得已辞了官职的。

总之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只是五军都督府一个后军经历而已,辞了便辞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甚至于这事根本就没有上报至身为中军大都督的宁国公姜沛面前,后军都督就做了主,在辞呈上签了字,算是允了。

这些事,明面上都和姜宥没什么关系,不过宜儿却是清楚,怕是背后都少不了这人的影子。

送走了娄大,宜儿便开始寻思,她手头上如今是两手空空,虽说以前的私己,首饰私产什么的都是因着那侯府嫡小姐的身份得来的,她并没有存了什么争抢回来的心思,但有几件物事,她还是想去讨一讨的。

首先就是那块瑟字佩,那是当年在走马山下姜宥送她的,于情于理,她都得讨回来才是正理。还有就是秦风和娄大,这个店铺毕竟是宜儿亲手打理起来的第一间店铺,也不值多少银子,出息自也少得可怜,如果可以的话,她到是希望大夫人李氏能给了她,纵便秦风要不回来,最起码,娄大的身契她还是想拿回来的,铺子不铺子的并不重要,重要的到是这个人,只要人在,以后再开一间铺子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最后宜儿在想银谷的事,这丫头待她一片赤诚,不要命的也要护着她,替她受了那几十个板子的杖刑,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她就在想,怎么着,也得想个法子将这人给赎出来。

其实按大夫人李氏的脾性,宜儿心想这三件事想来李氏是不会为难于她的,如今事情也已过去了好几日,这会子请了李氏出来见上一面,也算妥当。

宜儿原想第二日便让溅泪去跑一趟,订个时间找个地方请李氏出府一见的,却是没有想到,刚用了早饭,这院子里到迎来了除姜宥外的第一个客人。

更让宜儿意外的是,来的居然会是那位只爱风花雪月,成日里流连花丛香楼,风流倜傥的东升侯世子爷谭琛。

宜儿呀然,是以脱口就道:“你怎么来了?”

谭琛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怎么?爷不能来么?”

宜儿笑道:“我是说,世子爷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谭琛道:“姜宥那小子啥时候置了这么处宅子,说来爷还真不知道,要不是那小子松了口,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爷哪里寻得过来?”

宜儿有些奇怪,心想姜宥怎么会松口让谭琛过来的,道:“世子爷是专门过来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