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当真是在高家住了下来,只是还是令她有些无语的是,当日傍晚,县太爷柳尚的夫人贾氏就领了四个丫头,带了几个厨子,拉了一牛车的肉蔬水果过来了。

贾氏为何来此,宜儿是心知肚明,也由得她去,她让人去给刘根子的母亲寻了大夫,又问了贾氏的意思,将那一车子的吃食全数散给了四近的乡邻,只是贾氏带的这些东西,原只是招待孝敬她的,东西精致上品,数量自然就不多,一下子就散了个精光,贾氏在那里心疼得紧,可是宜儿发了话,她哪里又能说个不字?

高三石一家子眼瞧着连县太爷的夫人都过来小心的侍候着宜儿,又亲眼见了宜儿是如何对付彭家人的,心里都清楚只怕这位娇滴滴的小姐来头大得很,便都陪了十二分的仔细,小心的在边上应付着。

闲谈之中,宜儿却得了一个让她有些吃惊的消息。

你道那彭生林是谁?这许氏又是什么人?说来也真是巧了,青湘侯府二房的杜向瑜最初不是嫁到了瞿州府么?外面传说是因为杜向瑜三年无所出,所以最后是和离回了侯府,这杜向瑜嫁进的就是这彭家,她那先前的丈夫正是这彭生林!

从许氏嘴里得知,许氏原是杜向瑜身边的贴身丫鬟秋葵,她和杜向瑜才嫁进彭家的时候,彭家顾忌她们是京中侯府出来的小姐,彭生林的性子到是收敛许多,最初的半年就还相安无事,可彭生林终究是个龌龊的根性,有一次逞着杜向瑜不察,竟背地里强要了许氏的身子,许氏羞愤之下,一心寻死,杜向瑜大怒之下,在彭家是大闹了一场,后来恰好遇到高三石往彭家送粮,杜向瑜眼见这人还稳重厚道,便做了主将许氏指给了高三石。

许氏嫁进高家之后,那彭生林的畜生本性就日渐显露了出来,杜向瑜闹了几场,也起不了什么用,其间有一次,在于彭生林的拉扯中,杜向瑜下面还见了红,请了大夫之后,才知道她本来已有两月的身孕,自己并不知道,这番推搡中孩子自然是没保住了,自那之后,杜向瑜是心灰意冷,也懒得去理彭生林的那些个龌龊事,到最后更是不惜和离回府,这才和彭家断了个干干净净。

宜儿是意外得紧,事前她是哪里想到这彭家和青湘侯府还有这层子渊源在?杜向瑜毕竟是青湘侯府里少数几个和她有些交情的人,如今这事竟然撞在了一起,那她怎么着也得为杜向瑜以前受的罪讨几分利息回来的。

那边厢蔡田是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才回的凹莊,不过根本没回他在下凹村的住所,而是直接去了上凹村的彭家,进屋之后,彭连金和几位幕僚师爷早就迎了上来,蔡田径直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热茶狠喝了一口,这才道:“究竟怎么回事?听说连彭公子都被人废了手脚?”

彭连金哭诉道:“蔡公公,说起这事,我可是气得直咬牙啊,无论如何,你可得为我讨这份公道回来啊。”

蔡田道:“真的是南城那个封琅下的手?”

彭连金点头道:“就是封琅那个杀千刀的亲自动的手,还有一个什么小姐,看上去到有些派势,戴了顶帷帽,看不清楚面容,我看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蔡公公您的地盘上撒野。”

“什么来路可查清楚了?”

彭连金道:“我让人仔细去查了查,听说是打北三州过来的,往京城去省亲的,具体是什么身份,却是打听不出来。”

“北三州?”蔡田冷笑哦一声,道,“北三州哪有什么惹不得的大人物?不过这人既是往京中省亲,也不知她这京中的亲戚究竟是什么人?”

彭连金恨声道:“公公,小儿的手脚都废了,这下辈子是只能瘫在床上了,这等恨,这般仇,若不能将封琅和那小丫头挫骨扬灰,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蔡田道:“你放心,我和你是什么交情,公子出了事,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你说那柳尚也向着封琅那边了,存心要与咱们过不去了?”

“不错,柳尚那根墙头草,向来就不是真正和咱们一条心的,而且他一直与封琅交好,这回跟着封琅来对付咱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