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鱼炜开口,宜儿又冷笑道:“公子若连百两黄金都拿不出来,我要是让人跟了你,可是连她们的日常花销用度都供给不了?这般的话,岂不是生生的害了梓穗母女两个?”

鱼炜连连冷哼出声,道:“夫人不愿发卖梓穗两个,自是夫人的自由,可夫人也不该白白的拿小生来消遣,她们不过是两个奴婢丫头,平日里是要吞金还是要食银,动不动就要百两黄金做花销?人现在是夫人的人,夫人要怎样便是怎样,小生不要了就是。”

“奴婢丫头?”宜儿嘿了一声,道,“我还以为公子讨的是妻,赎的是女儿呢,搞半天,却原来公子是想买两个奴婢丫头回去。”

鱼炜道:“小生要的便是这两个人,妻女也好,丫头也罢,于夫人来说,有什么区别?”

宜儿摇着头道:“真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公子要奴婢丫头,自去找人牙子去,到我这里来闹腾个啥。”话末,宜儿端了茶,门板会意,上前去提着鱼炜就往外走去。

那鱼炜也有些急了,他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门板的手里哪里动得了分毫,只得急道:“夫人且慢,夫人且慢,夫人舍不得梓穗也就罢了,那小婉儿是小生的亲生骨肉,夫人行行好,就将小婉儿还了我吧。”

宜儿没接话,门板自不会停下来,眼看着就要走到门口了,鱼炜将心一狠,又大声道:“小生手上还有间铺子,夫人若将小婉儿给我,小生愿意拿铺子来换。别拖别拖,真的,铺子就在棋岔口那里,府西街,源记粮油铺子,虽说不大,可是转手也值个千把两银子,我用铺子来换,真的,我就要小婉儿就行了……”

这人边大声喊话,边用劲的左右挣扎,最后竟被他挣脱了门板的钳制,几步又跨进了屋里。

在门板手上,别说是鱼炜这样的文弱书生了,就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在他的钳制下,也休想挣得开去。这鱼炜,显然是门板故意松的手,宜儿微微诧异,当即就朝门板望去,门板急步走了过来,俯身在宜儿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宜儿愣了一下,带了问询的目光看了过来,道:“当真?”

门板退后几步,躬身道:“奴才记得清楚,不会出错的。”

宜儿深吸了一口气,事实上,对门板,她本也是极为信任,只是凑然间听了,有些发愣,这才下意识的多问了一句。

那鱼炜却以为宜儿是心动了,当即大喜,道:“那铺子的文契就在小生手里,夫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去官府过文书。”

宜儿皱了皱眉,道:“粮油铺子?源记?”

鱼炜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道:“夫人别看铺子不大,可棋岔口一带就这么一间粮油铺子,每日的流水进项却是不少,夫人如果不想经营,转手出去,就是……”

“你认识方大定?”

宜儿忽然插了这么一句话进来,鱼炜显然毫无准备,全身颤了一下,顿时脸色大变,眼珠儿急转之下,支支吾吾的道:“不……不认识。”只是这人脸上的神情哪里逃得过宜儿的眼睛,当下冷冷道:“不认识,你那源记是从何而来的?”

“我……我……”鱼炜一时词穷,‘我’了半天才道,“小生这不平日有时会去百花楼推几把牌九么,嘿嘿,小生前几日运气好,运气好,从一个牌友那里赢过来的,赢过来的。”

“赢过来的?宜儿冷笑,“一间铺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在赌桌上赢了铺子,难不成不去官府过户,办理易主文书?据我所知,那源记原主便是方大定,你们同去官府过户,你会不知道他是谁?”

“那个,那个……实际上小生手上只有文契,并没有过户,所以……”

宜儿正了色,冷冷道:“鱼公子是吧?方大定在什么地方,你说出来,我定然不会亏待于你,当然了,我也摆明了讲,你若是不愿意说,那今儿,你怕是出不了我这的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