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漓一怔,这才知道宜儿是在打趣她呢,遂故意苦了脸,道:“小姐是主子,自是小姐说是就是了,只是小姐可不能就此罚了奴婢。”

宜儿夸张的“咦”了一声,道:“难道我家青漓手上还有免死金牌不成,我这做主子的还不能罚了?说说看,这又是什么道理?”

青漓笑着抱了宜儿的腿,道:“奴婢还要侍候小姐去外院找爷啊,小姐要是打了奴婢板子,奴婢还怎么侍候小姐哩?”

宜儿也轻笑着点了点青漓的头,道:“死丫头,知道小姐我要去外院,还不快去厨房里,让伍儿备些爷平时爱吃的东西出来,老磨在我跟前做什么,当真是想你家小姐赏你一顿板子么?”

青漓笑嘻嘻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向宜儿福了福身,道:“小姐就饶了奴婢嘛,奴婢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说起来,宜儿嫁进国公府也有两个多月了,这外院她到是头一回过来,实际上,平时姜宥一应起居饮食,甚至好些时候就是批阅文案办公都是在宜睿院里办的,可以说自从宜儿入了府之后,别说是宜儿了,就连姜宥待在外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

守院门的那小幺子明显拿不准宜儿的身份,但只看跟在宜儿身后的丫鬟排场,他也不敢怠慢,躬着身上前行礼。

宜儿便问:“世子爷可是在里面?”

小幺子忙着点了点头。

宜儿便越过了那小幺子,往院子里走去,却谁知那小幺子见她也不发言就往里闯,顿时吃了一惊,慌着跑上几步拦着了宜儿,急道:“世子爷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的。”

宜儿微微皱眉,她身后的四娘便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了,少夫人世子妃在此,你也敢挡道拦路?”

小幺子一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少夫人恕罪,少夫人恕罪,只是世子爷吩咐过了,奴才着实不敢放少夫人进去啊!”

宜儿看了看眼前这个磕头请罪的小幺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幺子面色惨白,只道宜儿要记下他的名字往后再慢慢整治算账,可是宜儿问话,他又不能不答,只得硬着头皮道:“奴才叫砚华。”

宜儿心想这名取得到文致,想来定不是姜宥取的,那人取的尽是些门板青瓦之类的,哪里见着取过如此文致的名来?她面上未显出什么表情,只淡淡的道:“你当真是要拦了我,不准我进去?”

砚华自不敢应是,可也不敢让了道出来,只能磕着头道:“奴才不敢拦少夫人,可是世子爷吩咐了,奴才……”

却就在此时,一条人影斜冲了过来,未近身前,已跪地行礼,拜道:“奴才小恩见过少夫人。”

这小厮宜儿自是认得,是在门板手底下当差的,当初还来郡主府报过信,宜儿便笑着道:“你是小恩吧,我到还有些印象。算来我还是第一次来外院,可不知是否按国公府的规矩,这外院我是不能进的?”

小恩涎着脸,谄笑道:“少夫人说哪里话?少夫人是主子,这整个国公府哪里是去不得,进不得的?”

砚华铁青着脸,见宜儿望了过来,咬着牙道:“可是世子爷吩咐了奴才,是真的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搅的。”

这小幺子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宜儿到是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后院的小幺子里面竟还有这般一个一丝不苟的奴才,她看了看青漓手里提着的食盒,这天气严寒,可禁不得久,再耽搁下去,怕是饭菜都要凉了,当下也少了一份耐心,往后挥了挥手。

溅泪惊心便一左一右上前将砚华架了起来,按跪到了一边,这小幺子尤自挣扎不休,却又哪里挣得开的?小恩到是机灵,几步窜过来,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布团出来,硬堵了砚华的嘴。

宜儿不再理人,领了青漓进了院门,朝里屋里去了。

这主仆二人进门的时候,姜宥正坐在书台前,捧着一份文书看得入神,宜儿见了,便抿着嘴,忍了笑,示意青漓将饭菜放在桌上,青漓自是识趣,放好了东西,也不要宜儿吩咐,便福身退了出去。

外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宜儿才不相信姜宥会浑然不知,这家伙故意摆了这么副模样出来,到明显是气性未消,有些装腔作势,故弄玄虚的感觉了。

宜儿将饭菜碗筷都在桌上摆好了,以手探了探碗温,这才轻轻走到姜宥的身前,糯糯的唤了声“爷”。

姜宥不理人,连头都没抬一下。

宜儿就在姜宥的对面坐了下来,以手托了腮,道:“爷因公而忘私,都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爷如此辛劳,可知妾心疼得紧?唉,爷既然没有时间吃饭,那妾就陪着爷一起,爷什么时候吃,妾就什么时候吃,爷不吃的话,妾也陪着不吃,爷你说说,妾这般做了,是不是就叫同甘共苦,荣辱与共了。”

姜宥原是打定主意要多高冷一会,至少也得让宜儿知道错在哪里了再理人的,可宜儿这轻言细语的三言两语,竟撩拨得他心里痒痒得不行,哪里还绷得下去?他抬了头,怒目瞪向宜儿,故作冷冷的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