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了溅泪惊心的身上,道:“那日走散后,我也顾不上你们两个,你们怎么样,可曾负了伤?”

两丫头刚刚起的身,如今听宜儿发问,又同时跪了下去,顿首道:“奴婢保护小姐不力,让小姐遭了这么大的罪,奴婢该死,请小姐责罚。”

宜儿道:“原是我连累了你们的,你们都已尽了力,快起来吧。对了,烟青和严大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二人起了身,溅泪道:“烟青没有事,严护院断了左手,齐腕被利剑斩断了,他带过去的人伤亡就有些大了,最后还留着性命回来的只有两人了,还都负了很重的伤,不过经了这几个月的休养,都已经无恙了。门板管事和青瓦管事那边,也都或轻或重的带了伤,特别是青瓦管事,头上被砍了一刀,当时伤得很重。”

宜儿沉吟不语,想了片刻,方叹息道:“他们,可都安置妥当了?”

溅泪知她说的是那些身死的护卫,垂首道:“小姐放心,当时是娄管家亲自理的抚恤方案,交由世子爷过目审核后,才处置下去的。”

宜儿点了点头,见银谷也在,“哦”了一声,道:“我这一睡,到是错过了好多事儿,春闱大考该是都考完了吧,小关安考得怎么样?”

银谷躬身回道:“托小姐的福,二弟考得还不错,最后是四十三名取的是进士,因他年纪太小,还破例得了皇上召见,并恩赐他进国子监先读两年书后再将履历交由吏部排选委任。”

宜儿喜道:“这到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也亏了这小子争气,你和安大娘苦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算是熬出头了。”

银谷道:“娘亲和弟弟感念小姐的大恩大德,几次都想过来给小姐磕个头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宜儿道:“那敢情好,算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安大娘和小关安了,左右这几天也无事,我看明后天你就找个时间将她们领进来吧。”

银谷一愣,有些迟疑,道:“小姐这才刚刚苏醒,要是就见人费神的话,奴婢怕……”

宜儿摆手道:“不碍事的,我只是身子还有些不利索,精神头到还足,再说了,我当她们是自家人,也没拿她们当客待,费不了什么神的,到是那小关安,如今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官老爷了,若真再向我磕头,我可是受不起了。”

宜儿这话本是一句有些俏皮的玩笑话,只是银谷听了,当即脸色大变,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磕头道:“小姐万莫跟奴婢开这般的玩笑,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小安也是受了小姐的恩典才能有今日的荣光的,小姐永远都是奴婢和小安的小姐主子,别说是让他跟小姐磕头了,就是……”

宜儿道:“行了行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和小安的心思,我自然是清楚的。”

说过了银谷的事,宜儿这才看向了绿芙,这丫头今天安静的很,浑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而且整个人是瘦了一圈,宜儿一眼看过去,都能看到其眼中的憔悴,不禁皱了皱眉,道:“你这丫头又是怎么会事?平日里都不吃饭么?怎么瘦成了这样?”

绿芙咬了唇,眼里晶莹似有泪光,道:“小姐,奴婢……”

宜儿笑道:“得了,你素来一惊一乍的,没个定型,今儿偏偏给你家小姐装深沉煽起情来了,你看看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这般下去,我可受不了啦。”

众人皆是掩着嘴笑,绿芙左右看了看,也跟着破涕为笑,娇嗔道:“小姐也真是,奴婢难得装一回深沉,小姐就不能多让奴婢装一会儿么?非要一上来就拆穿奴婢。”

这下屋里的众人再也忍俊不住了,都嘻嘻哈哈的笑出了声来。

青漓在边上见了,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宜睿院里已有好久没有这般热闹嬉笑过了!

晚饭宜儿是有意待到姜宥杜昱回来后才让传的,谁曾想这二人回来得到是在点上,杜昱一身却弄得脏兮兮的,手上竟然还被擦破了皮,见了血口子。

宜儿心疼得不得了,连忙让惊心拿了伤药上来,亲自给他上了药,小家伙吃疼,却咬着牙一声都没吭,待宜儿上好了药,还十分豪气的拍了拍自个的胸膛,道:“姐姐放心,小昱一点都不疼,小昱是男子汉,姐夫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宜儿是哭笑不得,点着小人儿的鼻头道:“你才多大个人啊,还大丈夫呢?跟姐姐说说,骑马可好玩?去了这么久,可是学会了?”

一说到这个,杜昱眼里就放了光,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了,忙着道:“好玩好玩,那个马倌开始见我人小,还拉了一匹瘦瘦的小马要给我骑,还是姐夫说了,小马有什么好骑的,男子汉要骑就骑大马,还亲自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给我,可好玩了,姐夫还说了,照我这进度,再练个一两回,就能不要马夫在前面牵马了,我自个就能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