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珠儿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对宜儿道:“小姐,奴婢想白日里济哥反正要去客栈上工,奴婢在家里左右也是无事,便想能到小姐身边侍候着。”

宜儿看了一眼另一张桌上的刘济,道:“你们商量过了?”

珠儿点头道:“济哥说,小姐对我们恩重如山,又给他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份工,奴婢夫妇也不是那起子白眼狼,理不清事的,奴婢过来侍候小姐,也是想尽奴婢夫妇的一点心意,还望着小姐能成全。还有还有,济哥说了,他在客栈上工的工钱,小姐是全部给了奴婢夫妇两个,这天下就没有这般的道理,所以奴婢过来,是万万不能再要小姐的月银了。”

宜儿打趣道:“我还没说要给了,你到先说不要了。”

珠儿见宜儿这般说,显然是同意了,顿时大喜,起了身,跪倒给宜儿磕了三个响头。

其实宜儿虽安置了这两人,也指着他们夫妇能自食其力,可至于身契奴籍,她到没想着这会儿就替二人消了,到不是因着其他,只是这二人无依无靠的,若放他们自己去过活,却是多有不易,她先扣着二人的身契,这名义上二人便是她的家奴,那即便是摊上些事,有国公府在后面撑着,也可保他们无虞了。

不过最初她到是没想过要让珠儿过来侍候的,席上珠儿这般说了,她便想绿芙已经嫁进东升侯府去了,她身边进个人到也正常,再加上珠儿毕竟是成了婚的人,也方便一些,遂才没有推拒,便道:“这般也成,只是这稻香苑离国公府也不算近,你每日一来一回的折腾,若是靠走的,费时也费力,这样吧,你让刘济去雇一辆车,让那把式每日按时过来相送,黄昏再到国公府接你,办妥了后,那雇金的事,过来找我。”

珠儿一怔,道:“那个,奴婢可以……”

宜儿笑道:“你既要过来侍候,那就是我的丫头,自然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事便这般定了,知道么?”

安置好了珠儿夫妇,宜儿心情也是不错,晚上回去同姜宥说起,姜宥便道:“珠儿这丫头既已成了婚,嫁了人,那伍儿,夫人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了?”

宜儿笑道:“爷这可是第二回在我面前提伍儿了,怎么着,门板那小幺子坐不住了,当真求到爷跟前来了?”

姜宥道:“其实爷是觉得吧,门板这人也不错,配伍儿也是使得的。这小幺子跟在爷的身边久了,当年还上过北漠战场,算是随爷出生入死过,爷遂他这个心愿,也算是对他这些年的奖赏了。”

宜儿道:“其实我也是瞧得上他的,这小幺子机灵,既能文又能武,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我家伍儿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也是不差的。嗯,这样吧,找个机会我问一问伍儿的意思,要是她也对了眼,这事我就尽快给她办了。还有银莲银荷那几个,年纪也都不小了,爷上次说要替我找一些年轻有为的好后生的,现在可有眉目了?”

姜宥笑道:“爷办事,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人选爷早斟酌好了,就等着夫人哪日得空,先去见一见人,可还满意了,再说后面的事呢。”

宜儿想了想,道:“昨日爷对青漓说,爷以前手下的人,想求爷为他们牵根红线,可是既是以前随爷上过北漠战场的,如今岂不是都是官身将军?他们,会不会看不上我身边的这些人,毕竟都是奴籍,确也有些不般配的。”

姜宥道:“夫人也太没底气了一点,这话也就是在爷这里说说,要真传出去了,怕是很多人都要掉了下巴了。”

宜儿眨了眨眼睛,道:“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宥摇了摇头,将宜儿拥进怀里,道:“你是爷的世子妃,不夸张的说,你身边出去的人,即便只是个小丫头,那也比那些寻常官宦人家的小姐金贵得多。你当跟爷的那些小崽子都是榆木脑袋么?以他们如今的身份,找个平常官吏人家的小姐还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们为何巴巴的到爷面前来诉苦?那还不是指着想从夫人这里挖了人出去。这从咱们宁国公府出去的人,又是经夫人调教过的,哪一个不是知书识礼,模样周正的?又能通过这层关系搭上夫人这尊大佛,将来于他们仕途上更是诸多裨益,你说他们是愿意娶个寻常的官家小姐还是指着夫人做主,顺手指个丫头过去呢?”

宜儿愣了一下,想想确实也是这个理,遂有些无语,道:“这般来说,来找爷想求人的可都是些善钻营的家伙了!”

姜宥笑道:“会钻营有什么不好?总好过那些死木脑袋一根筋,一辈子也没什么出路的好!况且钻营和上进本就是异曲同工的事,会钻营的人并不见得就是心思凉薄,城府深沉之辈,相反,据爷来看,来求爷的那几个小崽子,就绝致不会是薄情寡义的人。”

宜儿皱了皱鼻头,道:“我说不过爷,反正什么话到爷嘴里都是有理的。”

姜宥哈哈笑道:“那是爷说的本来就有理。”

宜儿哼了一声,索性将头埋在了姜宥的胸前,闭了眼睛,不说话了。

这般过了两日,东升侯世子谭琛竟带着绿芙赶了三日回门礼,这到让宜儿有些诧异的,因为绿芙即便是以良妾的身份嫁进东升侯府的,可说到底还是妾室,三日回门礼,自古便是正室的特权,哪有妾室三日回门的?

当然了,谭琛如此重视绿芙,宜儿也是乐见其成的,恰好这日姜宥也在府里,谭琛自是随了姜宥去书房说话,宜儿就留了绿芙说了些私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