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知道这人做事向来是知道分寸的,到也不太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当下又道:“还有唐王爷那边,爷是如何让他深信不疑,杜子阑会将当日之事泄露出去的呢?”

“这个就更简单了,杨荃这个人本就是个酒囊饭袋,又自恃是皇子王爷,由来目空一切,哪里能辩得清真伪?爷只是顺便收买了他身边的一两个人,就在他耳边吹吹风,他一旦起了疑心,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宜儿深吸了一口气,道:“只是就因着这两个人,将整个唐王府和青湘侯府全都搭了进去,又有多少无辜的人因此而受到牵连?”

姜宥淡淡的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也左右不了的。”

宜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又过了两日,这天近午的时候,青瓦进了宜睿院,宜儿想起秋宜的事,对这人多少还是有些心存歉疚的,是以在这人磕了头,行了礼之后,宜儿就叫了起,直接问道:“你妹妹的身子现在可好些了?”

青瓦道:“奴婢叩谢少夫人体恤过问,奴才那妹子已好得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就能下床走动了,”

宜儿松了口气,道:“这便好,她身上有伤,若需要什么滋补药材,一时又不方便的,你让你母亲过来跟我说了就是。”

青瓦抬头看了宜儿一眼,继而垂了头,道:“她那是咎由自取,奴才……”

宜儿瞪了他一眼,道:“她和你终究是亲兄妹,哪有你这般说自个妹妹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爷那里怕是记都记不得有这回事了,我这里也根本就未上心。你是爷身边最为倚重的人,我和爷自也希望你能家事和睦,一切顺遂的。”

青瓦想了想,躬身道:“少夫人教诲,奴才谨记。”

宜儿摇了摇头,这小幺子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多少也有些无语,当即转了话题,道:“今儿你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青瓦道:“唐王府和青湘侯府被抄了家,一应相关人等皆是下了狱,没了籍。这几日,陆陆续续的,已有人从刑部大牢里捞人,爷让奴才回来问问少夫人,对此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奴才好斟酌着去办了。”

宜儿道:“都有哪些人出面,去捞了哪些人出来?”

青瓦道:“唐王府那边……”

宜儿摆了摆手,道:“唐王府那边我没什么兴趣,你就说说侯府这边吧。”

青瓦应了声“是”,道:“青湘侯府这边,首先是侯府三房,大理寺卿钟大人堂而皇之的将三房的人悉数接了出去,也正因为钟大人领了这个头,所以其他人才蠢蠢欲动,都先后托关系,使银两从牢里捞人。”

侯府三夫人钟氏本就是大理寺卿钟离望的妹子,钟离望保了三房下来,情理之中的事,自然没人会意外。

青瓦接着道:“侯府二房的人也被人保了出去,只是保人的却是梁王府。”

宜儿一怔,皱了皱眉,梁王府会出这个面,当然是因为赵向瑜的关系,那二老爷杜子明再怎么说,到底也是赵向瑜的亲生父亲,赵向瑜将人捞了出来,虽让宜儿有些意外,但细想之下,却也合情合理。

青瓦偷偷看了看宜儿面上的神色,继续道:“对侯府的二房三房,爷说怕是少夫人不屑去理会,是以这两起捞人事件,爷吩咐了,并没有加以干涉。不过今日一早,威钦伯府使了关系,想捞了四房的人出去,爷让奴才回府,想问的就是此事,爷说了,少夫人若是不愿意,任他威钦伯府动了什么关系,使了多少银两,也休想保得出去一个人的。”

“四房的人?”

青瓦道:“魏柏安亲自出的面,想保了四房的几个子嗣出去。”

“四夫人魏氏呢?”

“魏氏是正经的侯夫人,属于主犯,魏柏安也知道这人是捞不出去的,所以并没有费这个事。”

宜儿想起杜子阑干过的那些恶事,心里就一阵悸动,可是那几个孩子到底还是无辜的,不由间,宜儿便想起当初缠着她讨老虎形状枣糕的杜柯,心中终究是不忍,道:“也就是几个孩子,由得他去吧。”

青瓦点头应了是,正要施礼退出来的时候,宜儿道:“那五房呢,五老爷杜子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