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正如青漓说的那样,宜儿和青漓房中只寥寥的说了几句话,门口便有响动传了进来,二人侧目望去,就见姜宥大踏步着迈进了屋子。

一眼瞧见宜儿已经醒了,姜宥是大喜过望,几步跨近,一把捞起宜儿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急切道:“你醒了?现在怎么往,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青漓自是识趣,福了身,便轻轻的退了下去。

宜儿摇了摇头,见姜宥额头竟泌出了汗珠,伸了另一只手为其拭去,道:“我没事了,到是爷,怎么跑得一头是汗?”

姜宥脸上闪过一丝忿色,道:“爷去城外寻慧光,不想这老秃驴竟然不在原先落脚的那家寺庙了,爷扑了个空,心中火起,差点一把火烧了那破庙。”

宜儿笑道:“慧光禅师是世外高人,四处云游有什么稀奇的,爷也是,哪犯的着为这般小事置气的?”

“可是你……”

宜儿道:“我说了,我已经没事了,就是那会突然听了,心里有些没缓过神来罢了。爷也在外跑了一天了,许是乏了吧,先坐下来歇歇吧。”

姜宥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宜儿越是这般平静,他心中便越发的担忧。这会青漓领了伍儿等人送了吃食过来,在屋外回禀叩门,宜儿看了姜宥一眼,道:“爷也还没吃晚饭吧,让丫头们将饭食就摆在屋里吧。”

姜宥不置可否,陪着宜儿吃了晚饭,宜儿精神有些不济,便在青漓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早早的就靠上床,拿了一本游记,随意的翻看。

姜宥也草草的梳洗了,上了床,和宜儿并排的靠在床头,伸手抽走了宜儿手里的书,道:“晚上光线太暗,书可不能久看。”

宜儿道:“现在时辰还早,爷不先去处置一些公务,或是在院子里走一会子拳脚么?”

姜宥伸臂便将宜儿揽进了怀里,拿下颌顶在宜儿的头顶,轻声道:“宜儿,你别这样,难道你不知道,爷见你这样,爷这心,都快裂成碎末了么?”

宜儿将头埋在姜宥的胸前,没有吭声。

姜宥继续道:“说起来都是怪爷,要不是为了救爷……”

宜儿摇了摇头,因她本来是将头埋在姜宥胸前的,这般便像是拿头在姜宥的胸膛上来回的蹭动,姜宥止了声,因为在宜儿的脑袋摇动间,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胸前有一丝凉意,当即就慌了神,想将宜儿的头抬起来,可宜儿执拗的不愿抬头,身子更因为抽噎起了阵阵的轻颤。

“是爷不好,是爷没有保护好你,反而让你因爷受了这般大的罪,爷……”

“不怪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爷的骨肉,是我没有这个福分能为爷产下一男半女的,是我太大意了,竟连怀着爷的骨肉都不知道,是我……”

姜宥只觉心如刀绞,用力的将宜儿圈紧,揉进了怀里,喃喃的道:“你别说了,宜儿,你不要再说了,你越是这般说,爷便越是无地自容了。你听爷说,事情已经出了,就是我们在这再如何的自责懊悔,也都于事无补了,我们应该看看将来,我们都还年轻,我们一定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的。”

宜儿颇有些自嘲的笑了两声,道:“爷何必要说这些话来安慰我呢?连慧光禅师都下了断言,我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狗屁!”姜宥爆了粗口,道,“慧光那个老秃驴,他的话又不是金科玉律,说错了有什么稀罕的?”

宜儿道:“可是,他是名医,我能再活过来,也是他……”

“恰逢其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