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滢水的拍卖会,九月二十二号起拍,我说的有错?”顾琛言一脸的清贵,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线条冷硬,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之间,更是衬得他五官阴影浓重。

“这……”时总犹豫了。

“顾琛言!你什么意思!”乔越愤懑了,他拍案而起,抬起手臂直指顾琛言。

他的声音算大,却也大不过这酒吧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声和动感的舞曲声,虽说是拍案而起,却好在有两面顶了天花板的墙壁和极高的沙发靠背隔板,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面对乔越的突然愤怒,顾琛言只是淡定地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跟苏南关系匪浅!也不用这样做事决绝吧,我们乔家的项目,究竟跟你言爷有什么关系?”乔越算是气极,心里压着的好几口气终于憋不住了得以释放出来,“言爷,我敬你是一个人品不错的商人,哪有他人谈商,你在这里干涉的道理。”

乔越并不是一条乱咬人的疯狗,充其量也就是一条咬人的狗而已。

咬人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分寸的,要讲理。

考虑到这件事情也跟艾总和时总的利益息息相关,乔苏南又在人前已经如此侮辱他了,他便不再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有什么便说什么。

至少,他说的事情,都是艾总和时总心中所想。

“哦?关系匪浅?干涉谈商?”顾琛言依旧只是扬眉,深邃的墨眸也依旧只有一些很淡的神色,并没让人觉得充满了威胁。

乔苏南心中一紧,只是没有想到乔越会得出来关系匪浅这样的结论,更没想到会在众人面前直接大言不惭地开口说出这件事情。

“既然乔越先生都说了是关系匪浅,那又如何算得上是干涉谈商?”顾琛言的眸光倏然添了几分冷凛,从半阖着的双眼中泄出,让人觉得有些心慑。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顾琛言的意思。

这是承认了……他与苏南少爷之间关系匪浅吗?

“言爷,我想你有点喝多了,不如打电话给萧总,让他接你回去。”乔苏南淡定地开口,目光中依然泄着的是那番清冷,并没有其他丝毫慌乱的意思。

从他们二人的面部表情上来看,根本分不清楚他们的话语之间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的酒量我自己清楚。”顾琛言随手拿过一瓶白酒来给自己斟满一杯,“方才不过是顺着乔越先生的意思说下去罢了,要是顾某多言引得你们不快,顾某自罚一杯。”

说着,顾琛言抬起酒杯来就准备灌下这杯白酒。

乔苏南看着心里发慌,急忙抬手将他的手臂摁了下来,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夺过那人手中的酒杯,移到了一遍去。

她樱唇轻启:“是苏南不周,不该任由言爷留下,若是该罚,罚我才是。”

说着,她摸过酒杯,唇畔浅笑:“倒是我,今天的确滴酒未沾。”

听到滴酒未沾四个字,顾琛言心中愉悦,但见她要破界,心中一紧,正准备再将酒杯给夺回来,就听到乔越开口了。

“苏南和言爷这是做什么,一杯酒还抢来抢去。”乔越瞥了他们二人几眼,洞察着其中的互动,总觉得有哪里说不上来奇怪的地方,“要我说,你们两个护敬一杯就散局吧,这项目我们日后再谈。”

现在有顾琛言在这,怕是也不会顺着他的想法继续谈成下去。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来护他的!

“日后再谈?”乔苏南终究是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杯白酒的身上移了过来,差点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中途被突然打断了,“艾总。”

她转头喊了一声,眸光清澈:“苏南的意思非常明确,关于苏家的那块旧地,若是艾总和时总愿意与我苏南合作,那么我们会很愉快,至于其他……”

说着,她身体微微前倾,眸光凛起,颇有几分慎人的威胁意味:“苏南手段很多,不是只有愉快地合作才能得到这块地,你们的心思我清楚得很,不过倒是留了几分余地没有戳破,若是两位再继续得寸进尺下去,休怪苏南不客气了。”

“至于那南城滢水拍卖会的请柬,苏南自有办法。”话音落下,乔苏南起身,眸光落在自己身侧另一边的乔越、艾总和他的助理身上,示意他们让开,“就此告辞。”

乔越手中的酒杯越攥越紧,那脆弱的玻璃在他的手劲之下几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碎片。

他本来借着这个酒局是想要将乔苏南灌醉,说不定醉意之下该签的合同也就签下了,再不济,选了这一处U型沙发包裹着方桌的小包间也是为了方便堵她,软的不行还能来硬的。

谁知,顾琛言出现了,以上计划自然统统都不能实现。

“堂弟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乔越铁青着脸,不情不愿地起身让座。

见状,艾总和他的助理们自然也都纷纷起来,给乔苏南让出了一条宽阔地通道,顾琛言也紧跟着她后面站起身来,随着一起走了出去。

那杯白酒,没有人碰。

顾琛言满意的勾了勾唇,唇畔萦绕着的那抹笑意,无人察觉。

乔苏南离席之后,那互相勾搭、结党营私的几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抱歉了,乔越先生。”艾总耸了耸肩,对此表示无奈。

乔越依然铁青着脸:“不怪你们,是顾琛言来得太突然。”

“不过言爷跟苏南少爷……真的关系匪浅?”时总不由得对这件事情八卦了一下,看着两人互相为对方挡酒的模样,像是旧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