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得了两个紫砂壶,甄玉心下高兴,只是树瘿壶毕竟太珍贵,怕不小心摔了,便只偶然拿出来泡泡茶,其它时间多是搁在多宝格上观赏着。倒是那个小小西施壶,天天用着。

胡嬷嬷笑道:“三夫人现下就跟这两个壶较上劲了,别的壶全瞧不上了。”

甄玉笑道:“紫砂壶是一个好东西啊,夏天里,茶叶搁里面七天,也不会馊的。用这种壶泡茶喝,对身体却有好处。且泡出来的茶,色香味俱全,比普通壶强不知道多少倍。”

胡嬷嬷这阵子见甄玉泡茶时,小西施壶只泡一种茶,别的茶也分门别类,用不同的茶壶来泡,知道这是怕茶壶吸味,乱泡会坏了茶的原味,一时笑道:“三夫人从前肠胃不好,并不是十分爱喝茶,如今得了紫砂壶 ,倒爱上喝茶了。”

说起茶,甄玉便问道:“上次在庵中,你不是说我赢了清风庙老和尚四局棋,得了三罐茶么?那茶呢?”

胡嬷嬷不由笑了,“夫人还记着呢?那茶不是让夫人送了一罐给老夫人,一罐给三爷,另一罐,当时三夫人让我送给唐妙丹郡主,那唐妙丹郡主当着我的面,把茶送给看门的婆子了,白糟塌了那好茶。”

甄玉一笑道:“上回既然能赢得好茶,这次想喝好茶,一样可以去赢几罐。”

胡嬷嬷一时笑道:“倒听闻清风庙收了秋茶,好几拨人为了得到那茶,上去和老主持连下数局棋,最终输了采头,一罐茶也没得到。”

说着话,甄玉果然起了兴头,决定第二日到清风庙上香,再赢几罐茶回来。

第二日,甄玉便领着胡嬷嬷和立夏到了清风庙中。老主持见是甄玉,一时失了态嚷道:“好嘛,上回赢了三罐茶回去,到处宣扬,说道打得老衲流花落水,一败涂地什么的,害得那些天每凡上山来的香客,都要和老衲下一盘,认为老衲既然输给一个女子,棋艺肯定退化了,容易糊弄赢一局什么的。你说你,赢就赢了,到处嚷嚷作什么?像老衲,这一生不知道赢了多少局棋,从来不到处嚷。”

甄玉哈哈笑了,“老和尚,敢不敢再下三盘棋呢?要是你又连着输了,把庙里的茶全送给我如何?”

“上回见你是女子,一时大意才会输的,这回怎么还会输?”老主持摸着胡子,信心满满的。那次输得惨了,过后只是使劲研究对方的棋路,料着这次再下,不会连输三局的。

两人说着,小和尚在棋室中摆好了棋盘,请他们进去。

棋下到一半,小和尚却进来俯在老主持耳边说了两句话,老主持一听,摆手道:“待我们下完这局再说。”

甄玉度着老主持有要紧事,便道:“主持有事只管去忙,这局棋算和棋罢。”

老主持如何肯?坚持着和甄玉下完棋,却是下输了,一时叹息道:“女施主棋路多变,比之上次,似乎又精进一些,厉害啊!”说完看看小和尚和胡嬷嬷等人,另向甄玉道:“有一位贵人要见女施主,借棋室说话而已。”

甄玉一愣,未及说话,暖帘一揭,已是进来一个俊朗贵公子。

胡嬷嬷自是认得对方的,俯在甄玉耳边道:“是三王爷。”她说着,暗暗心惊,三王爷这样明着要见夫人,和夫人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甄玉一听是三王爷,忙忙站起来行礼。

唐晋明上回见甄玉时,只扫了一眼,这次存了心,细细看她,见她黛眉秋水眼,细腰白肤,竟比他府中美人还要勾人,不由心痒痒,神色越加温柔,摆手道:“无须多礼,快快坐下。”说着,又看向其它人道:“本王有要事跟状元夫人相商,你们都退下罢!”

明刀明枪的来,倒不怕他使坏,甄玉朝胡嬷嬷点点头,示意她和立夏等人出去。

待棋室静了下来,唐晋明坐到甄玉对面,看着甄玉道:“久仰夫人大名,今日才得以单独相见,实在荣幸。”对方是美貌女子,奉承几句,却是情趣。

甄玉见唐晋明双眼灼灼,心中打个突,脸上却不动声色,淡笑道:“王爷有什么事便直说罢!”

“好,爽快!”唐晋明拍手,隔一会道:“夫人真正的身份,本王已查清了。”

“哦,我是什么身份?”甄玉有些好奇,他查清了什么呢?

唐晋明笑道:“夫人难道不是甄榜眼安排在状元爷身边的女暗探?”

甄玉托头道:“哪又怎样?”

唐晋明摇头道:“夫人还不明白本王的意思?”

甄玉想一想道:“王爷的意思,是我身为女暗探,一旦身份暴露,三郎便容不得我?这会儿最好先投靠明主,找好退路?”

“聪明。”唐晋明笑道:“不愧是甄榜眼安排的人啊!”

甄玉道:“王爷也知道我是甄榜眼安排的人,因何认为我会背叛九江王,转而投靠王爷呢?”

唐晋明看定甄玉道:“我能给夫人的,九弟未必能给。”

甄玉落落大方回看唐晋明,开口道:“王爷知道我需要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