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寻着心的本能,去窥探,去弥补。

躺在床上,半晌没有睡意,突然想起拆了的院子,他命人在上面种了花,这一刻他想去看看。

穿戴妥当,他离开床铺,动作轻柔,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拎着一盏灯笼,出了门。

秋风苑,再也不是之前的景象。

原本装横清雅的院落,此刻成了一块平地,平地里是大片火红的花,即便在黑夜中也能依稀看到它如火如荼的妖冶。

彼岸花,唯有南方才有,知道她喜欢,便派人快马加鞭的去南湘运来,希望,她看到会莞尔一笑。

手里烛光印在它们似血的花瓣上,顾辰风望着这大片的花,唇角却沉了下去。

路途遥远,早让这些妖艳清冷的花现出枯萎之色。

原本应该有的鲜红却带着略微泛白的病态,这皇城,人多热闹,还真不适宜养这些喜冷喜静的花。

一路走过,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原本,他要给她一个惊喜,可这种情况她如何会欢喜?

听说,越是阴冷潮湿的地方,这些花就会越加妖艳,而这阴冷之地,又大多是坟墓周围,那么它们便是靠死人的尸骨来种养,既然如此,那它们必然是极其喜欢血的。

烛光印在素白的手心,望着那上面的几不可见的伤疤,顾辰风就想起庆功宴来。

若不是她,他早死了。

所以,舍弃一点鲜血又有什么呢?

拿出衣袖里的匕首,他毫不犹豫的向手臂划了下去。

伤口的疼痛让他吸了口冷气,看着嫣红的血落在彼岸的花瓣上时,心却是喜悦的。

匕首是萧然给的,上好的寒铁所铸,刃口极其锋利,割下去不会有太大的疼痛,可是伤疤却极其难好,他的这一下怕要一个多月才会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