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我希望你让周采月离开,我就伤了你的尊严了吗?”

“不错!”裘岩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地冷漠而确定。

“可是她对着我扔菜盘子的事怎么算?”她觉得好委屈。

“那你先侮辱她的事又怎么算?”

“我侮辱她?你凭什么说我侮辱了她?就算我侮辱她了,她就可以对我扔盘子吗?我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裘岩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神色就变了。

如果之前裘岩的脸色透着的只是平淡甚或是冷淡,那么现在的他让她觉得他的身体中有一种狂暴正在酝酿,这让她立刻对自己刚刚说的话感到了后悔和害怕。

“刘琳,你听着,我现在告诉你她是什么身份。她是我的女人,我深爱的女人!我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她、侮辱她。我还没有找你算你为难和欺负我女人的帐,你倒敢来找我兴师问罪!还敢大言不惭地坐在这里要我向你乞求与玉林集团合作的事!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很无知吗?”

即使是现在,裘岩的这些话依旧让她剜心一般地疼。

当她冲动地以要求采月离开裘瑞国际为原谅采月和双方保持合作的条件来要挟裘岩时,她就知道自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一场对玉林集团的利益有重大影响的豪赌。

都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刘琳这么做却是伤敌一千自损二千。失去了裘瑞国际这个最大的采购商,玉林集团的现金流很快就会出现问题,各种问题将接踵而至。

这件事可能产生的系列严重后果,对裘瑞国际和玉林集团绝对是双输的局面。

她的筹码就是和裘岩赌时间差和损失量,赌理智沉稳的裘岩不会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而真的愿意让裘瑞国际承担这么重大的经济和信誉损失。越是像裘瑞国际这种大型集团就越在乎自己的信誉。

很快各地的客户就有反应了,各种催办电话、邮件、信函、甚至是律师信最后都根据流程汇总到了采月这里。

裘岩已经吩咐采购部将玉林集团从特级供应商的名单上删除,现在采购部每天最忙的工作就是在海外寻找新的材料供应商。

裘岩在采月面前没有提刘琳和盘子一个字,但她什么都明白。她每天看着越来越多的催告函和律师信,看着裘岩虽然疲惫却依旧在她面前表现出的若无其事和深深的爱意,她心痛了!

她觉得造成集团目前一切困境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她必须站出来承担这一切、挽回这一切。所以她没有再听裘岩的,在一个周六的上午她主动约了刘琳。

接到采月电话时,刘琳笑了。

这次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一坐下采月就开口很诚恳地向刘琳赔礼致歉。

“刘总,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诚恳地向您道歉,请求您原谅我的无知和冲动!”

“原谅?你凭什么让我原谅你?”

“我答应您,我会离开裘瑞国际。周一一到公司我就会向裘总递上我的辞呈。”

“哈哈哈”刘琳笑了起来,“如果你早些说这句话,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冒犯了您,您想出气就冲我来!”

“冲你!你不过是个比妓女强不了多少的货色,我凭什么放下身段来冲你出气?”刘琳语气中的鄙夷比两人第一次相约时更加明显。

采月压下心里的委屈和怒气,依旧很低姿态地说道:“是,是我不配!但这件事如果继续,对玉林集团也没有好处!

裘瑞国际毕竟家大业大,虽然新材料研发和供应这块的确是集团很重要的一块业务,但从整体上,集团还可以用别处的利润来弥补这一块的损失。

而且就像玉林是裘瑞国际的独家大供应商一样,裘瑞国际也是很多大客户唯一的稳定供货商。就算他们现在又是催又是闹,但他们一样离不开裘瑞国际。一旦裘总真的狠下心用抬高成品价格的方式来弥补原料采购价格提高的损失,那些客户也不得不接受。到时,刘总您还有什么筹码和裘总抗衡吗?”

刘琳盯着采月看了一会儿,这个周采月的确脑子不笨,一下子就点到了要害。可是就算输架也不能输了阵,何况她还没输。谁先开口就表示谁先服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采月主动找了她,就表示她掌握了这件事的主动权。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来找我呢?等着裘岩狠下心来不就可以了吗?”

“我们都不是孩子,这不是玩游戏,做生意不是为了赌气。我不想因为女人间的这些小心思让裘总为难!事情既然因我而起,就也因我而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