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岩举起手中杯,看了看杯中酒,嗅了一下,然后呡了一小口,这才开口回答萧天的问题。

“萧天,并不是我一定要与你为敌,只是我和你仿佛是天然的敌人。同行即冤家!你的云天与我的裘瑞国际在许多业务上有重合之处,这让我们没有多少选择余地地成为了竞争对手。当初采月不正是因为我们之间是这种关系,才会被迫卷入我们之间的争斗的吗?”

萧天紧呡着唇,摇了摇头。

“我倒不这么认为。同行可以是冤家,但也可以是合作伙伴,一切皆在人为!就像我与你同时钟情于采月,你却可以为了她而抛下私心选择成全我和她。既然是这样,在生意上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尝试也暂且抛下自己的私心选择合作呢?”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只是采月不是生意,我选择成全你和她是因为我很清楚你们彼此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而我又希望她获得真正的幸福。可是生意却并不是这样。

生意不像人有感情有灵性、不能勉强不能逼迫。很多时候生意就像蛋糕只有这么大,你要吃得多就意味着我要减少我的量。谁要想得到更多的份额,就只能把手伸得更长,采取的手段更高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合作呢?”

“你说的是实情。但我们还有另一种选择。”

裘岩顿了一下,看向萧天:“你的意思是我们联合起来,把蛋糕做大?”

萧天对裘岩很欣赏地点了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

“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计划?”

“还没有,只不过,如果你也有和我同样的意思的话,机会总是会出现的!”

考虑了一下,裘岩点了点头:“好,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考虑和云天进行合作。”

两人的酒杯再次相碰,清脆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谈完生意上的事两个男人的心情都放松下来。

“萧天,你的脸色不大好,晚上没睡好吗?”

萧天觉得裘岩明显是幸灾乐祸。不过,他的苦水的确需要找个人好好倒一倒。他苦笑了一下,很沉痛地摇了摇头:“你又不肯帮我,我只能一个人承受了。唉,真是苦不堪言!”

裘岩看萧天苦笑的样子很痛快地笑了起来:“说说!虽然我不能和你一起分担,但我还是可以听你倒倒苦水的。”

早就知道裘岩一定会幸灾乐祸,萧天还是很不痛快:“你少拿我逗乐了!怎么说我们也是刚刚联手了一回的合作伙伴,你要不要这么没有同情心呀?”

“你少来。我倒希望现在倒苦水的人是我呢!”裘岩对萧天的哀兵之计一点都不上当,很强硬地挡了回去。

其实两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两人都是在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安抚对方,同时又在刺激对方。

“唉,我这就是交友不慎呀!”萧天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哪来这么多报怨?苦水爱倒不倒,我还不乐意听了。”裘岩立场非常坚定,毫不为萧天的叫冤而有丝毫动摇。

“唉,我真是不知道采月这一手术怎么人会变化这么大。还好这两天护工到位了,要不然我估计你现在得陪我在医院里喝酒了。”萧天见自己只是装可怜一点效果都没有,终于抛出了一点真材实料。

裘岩的好奇心果然被萧天成功勾引:“有这么严重?”

“是呀。她整天就缠着我要我陪她睡觉,还不许我拒绝,我要是拒绝等待我的绝对就是更非人的折磨。”萧天话还没说完,迎面带着风就飞来一个抱枕。

“萧天,我算看出来了,你口口声声说惨,实际上是在这显摆呢?”

萧天双手一举,抱枕被他稳稳地接住了。他一看裘岩这回是真被他气到了,之前被裘岩取笑吃的亏也算讨回来了,就真的心平气和地诉起苦来。

“裘岩,我是真苦,不是假装也不是显摆。采月这段时间真是每天晚上一定要拉着我陪她睡。我发誓这几天晚上我真的一下没碰过她,我还真是百分百彻底地陪睡——陪着她睡我不睡,我连动都不敢动。她要是翻身到床这边,我就悄悄下床睡到床那边,她要是再翻身睡到床那边,我就又下床睡到床这边。你说我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兄弟,你辛苦了!我深表同情!”裘岩听出萧天这回是真的在诉苦了,就很同情很郑重地拍了拍萧天的肩膀。然后停了两秒钟终于忍不住了,一阵爆笑!“萧天啊萧天,你也有今天啊!”

萧天直接把刚刚接住的抱枕对着裘岩就扔了回去,然后停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只是他是哭笑不得。

他对裘岩说的是百分百的实话。采月虽然记忆丧失了,晚上却时不时常会做恶梦,半夜还会吓睡。她总说有好可怕的魔鬼在她的房间里,没有他陪在她身边她根本睡不着。睡着了也会吓醒。让李姐陪她,她还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