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走过去,拿起像框来端详,“你怎么突然想起把这个摆出来?”

欧阳晴笑了笑,也走过去,“没什么,心血来潮,现在不是流行怀旧吗?”

萧天盯着照片,用手轻轻抚摸着。这算是他和欧阳晴第一次见面的合照,很久远的记忆,也是一段深厚情感的开端。

十年前的欧阳晴刚大学毕业不久,在省电视台做实习记者。有一天她加班到很晚,走出电视台的大门想打辆的士回家,不想一名男子骑着摩托过来,一把夺下她的包扬长而去,仓促间她抢夺了一下,被男子带倒在地,并在地上稍微托行了一下。

那阵子新闻常常暴出有这种骑摩托抢女人包的治安案件,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

她的手掌和膝盖受了伤,但最让她懊恼的是包里有她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记者证这些很重要的东西。身后又传来一阵摩托的轰鸣声,她心惊肉跳以为是前面抢他包的那贼的同伙,只是这摩托车的速度甩前面那人一大截,一阵风一样从她身边飞过去了。

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没钱打不了车,同事已经都回了家也借不到钱,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是极不安全的。不想才一会儿,她就又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而且这摩托车还停在了她的身边,她吓得叫出了声,拔腿就想跑。想不到的是,这骑摩托的人手一伸,她的包变魔术般地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人看身形显然是一个男人,戴着头盔看不出面目,上身穿着黑色的修身短袖t恤,下身是黑色的骑马裤和黑色的作战军靴,手上戴着黑色的半截指手套,装扮和身形都是十足的帅酷,但更帅酷的是这男人身上的某种味道。

她接过包,说了声谢谢,对方却没走。她又有些紧张了。

“东西少没?”对方解释了一下,很好听的男中音,而且很年轻。

她这才明白过来,赶紧借着不太亮的路灯察看了一下,包里的东西一样不少。男人这才准备要离去。她想赶上前问一下男人的名字,还有他是做什么的,却“哎哟”一声叫,两个膝盖处和腿上火辣辣的疼,还有包包的带子勒得她手掌疼。

男人又转回来,“上来,去医院!”

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在深更半夜坐上了这陌生男人的摩托车后座。男人的速度非常快,她用力抓紧了他的腰。她试图和男人聊点什么,男人却没搭理她。一到医院,男人就要离开。

“这么晚了,你不送我回家吗?”她居然主动叫住了他。

“自己打车!”

“万一又遇到个坏的士司机怎么办?”

男人戴着头盔,但她想他应该是在很奇怪地看着她:“万一我就是坏人怎么办?”

“你不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确凿证据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坏人。

男人仿佛考虑了两秒,点了点头。她很高兴,拐着腿进了医院值班室处理伤口。

从医院出来,男人果然在等着她。她又上了他摩托车的后座。他不说话,等着她自己报家庭地址。那时她为了和同事拉近距离,住在电视台的员工宿舍。路上她又试图和他说话,他还是全程没搭理她。一路无话地送她到了宿舍,不等她再说什么,又一阵风似地扬长而去。

之后好一段时间,她在包里配了微型电棍,又故意在电视台呆到很晚才回家,却再也没有遇到过这辆摩托车和这个黑侠一样不爱说话的男人。那段时间,只要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她就会想起那个一身黑的男人。

一个月之后,节目组要做一个环保专题的节目,出于工作需要,她上网查找相关资料,查到本市有一家声誉和规模都很不错的废品回收站。看资料,这家回收站成立时间只有两年多,居然就做到了周转量全省排名前三的规模。她惊讶之余就萌生了想要前去采访的念头。

结果她连吃了三回闭门羹却连回收站的大门都没进去。守门人说了,老板只做生意,不见记者。她想扮成卖废品的却一眼被认出,赶了出来。她发了狠,越见不着我还非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