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看看伤口怎样了。还有没有再渗血?”

“没事了,我看过了。”

“别捂着,让我看看。你就会说没事,昨天也说没事,要不是我坚持,这会儿弄不好伤口已经发炎,现在是冬天,搞不好还破伤风了呢。”

被采月一喝男人果然就不捂着衣服了。他微微有些发囧地解开了外套和保暖衬衫的钮扣,只是不好意思撩起贴身的秋衣。采月一心担心男人的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撩起男人的衣服仔细地查看起伤口来。

白色的纱布上依旧微微有些红色,不过那应该只是清洗伤口时余留的一些血迹。她很轻地按了一下伤口:“怎样,还像以前那么痛吗?”

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不了,好多了。”

采月又摸了一下男人的额头,没发烧。嗯,伤口的血完全止住了,疼痛也减弱了些,伤口又没有发炎,这么保养下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她脸上的神色明显一松:“看来应该是真的没事了。这下我可以放心了。”她小心地把男人贴身的秋衣往下拉下来,重新遮住了他的伤口。

男人的脸上没有了刚刚的囧迫,立刻又变回了之前高冷酷的状态。

采月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股很深的苍凉和孤寂的味道,很像当初她第一次看到萧天弹钢琴时的感觉。所以她有些忍不住想抚慰他,她希望他可以多笑一点。之前因为担心他的伤口,她没怎么在意别的。刚刚给他查看完伤口发现伤势好多了,她放松下来才发现,这男人的身材真的很棒,腹肌非常明显。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性感呀?”采月开了句玩笑。

男人显然对采月如此的玩笑感到很意外,因为昨天她才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而动怒。不过他昨天的玩笑的确有一些轻佻了。短暂的意外过后,男人立即恢复了平静。

“和我上过床的女人都这么说。”说完他也不看采月,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在这屋里呆了快两天了,男人的脸上是明显的乌青的胡渣。但这胡渣并没有让他显得粗鲁,反倒的确如采月的用词,多了一些很特别的性感味道。而且从这男人的谈吐和举止看得出,这个男人平实应该是个很讲究的人。

男人的话让采月脸上现出了明显的尴尬,她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有些冒失甚至是轻佻了。还好,男人说这话时故意没看她,这让她可以忽略掉男人这话里别样的一些意味。

她有些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好了,肚子被你的鱼翅羹喂得饱饱的,你的伤口也恢复得不错,时间也到了,我可以高高兴兴地去看妈妈了。只可惜妈妈现在不能吃海鲜,要不然多美呀。你看,虽然生活有很多磨难,但其实生活也可以很美好的,是吧?”

男人笑了笑,没回答。

他的世界和她的不同。她那么纯洁那么阳光,仿佛一切美好都集结于她一身。可是他却只能终日与阴谋为伴,与杀戮为伍,没有回头,没有选择,走出了那一步就只有继续往前走下去。

采月站起身开始预备出门前的穿戴。她一边脱下家居外套,换上出门的外套,又围上围巾就准备要出门去医院。她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对男人说道:“时间来不及了,等我回来,我再帮你换伤口的药。”

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穿戴齐整采月走到门后伸手要开门时,却突然想起昨天她去医院看妈妈未果回来男人正要出门离开。她的手停住了,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一会儿我从医院看完妈妈回来,你还会在吗?会不会又趁我不在悄悄溜掉?”

男人顿了一秒,回道:“不会”。

采月展颜一笑:“那,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采月高高兴兴地出了门,想到立刻就可以拉着妈妈的手安慰她了,她就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一样。

男人看着采月兴高采烈地出了门,他俊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忧伤。他的确打算在采月离开后他也离开,只是和采月不同的是,他离开后就再也不会走进这扇门了。

从周五晚上带伤闯入这里到现在,他和采月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只有40个小时。她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已,而且自己这一走与她应该就是后会无期了。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一丝不舍却还是措不及防地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