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他的确说过,在他和她的关系最混乱最理不清时他说过。那是他不得以的妥协,是他对她实在放不下的结果。可是一切明朗以后怎么还会如此?

“是,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萧天,你欺人太甚!既然你放不下你的旧情人又何苦要来招惹我?现在你觉得好玩了吗?要玩大家一起玩!谁怕谁呀?”采月的脸上果然是一幅疯狂的表情。

“所以你就让裘岩上你吗?所以你就可以在我的床上和裘岩翻滚乱搞吗?你就不嫌自己脏吗?”萧天的双眼已经变得腥红。

以往,每次萧天的双眼变得腥红采月都会恐惧,但今天她不。暴怒涨胆,爱人的背叛在心里掀起的怒火让她忘记了胆怯。

她用着和萧天同样的嗓门冲着他吼起来:“我和裘岩在你的床上滚,你和欧阳晴在她的床上滚。萧天,我不欠你的!”

萧天猛地举起了手,高高地举起了手。

他那足可以轻轻松松扭断一个健壮男人脖子的胳膊高高举起,却停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来。

“打呀,怎么不打我呀?”

采月真希望萧天的手可以落下来,这样她就有更加正当的理由说服自己,他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也真的不欠他什么了。他和她之间的一切就以这个耳光结束,也挺好!好过两个人又纠纠缠缠痛不欲生地让她痛得烦。

“你想让我这么轻轻松松地就放过你,是吗?周采月,你做梦!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就算你和裘岩滚到一起了又怎样?你是我的,我的!你就是死了,墓牌上也必须刻上‘萧夫人’三个字!你听清楚了没有?”萧天的脸上是阴森的决然。

采月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萧天,你又想干什么?”

她想起了曾经她和萧天最见不得光的那段日子,想起了萧天曾经对她施用的那令人恐怖的催眠。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全身就起了一层鸡皮,再然后身子缩起用胳膊抱住了自己。

萧天脸上露出了一丝凄然的笑:“采月,为什么你总是喜欢用这种眼神看我?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一样。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在乎你,或许我在乎你的方式并不是你喜欢的,但我敢发誓我比谁都更在乎你!

难道你忘记了吗?我说过,不管你怎样我都爱你。就算你背叛了我,就算我知道你和另一个男人做出了苟且的事,我依旧爱你。

我说过,就是你后悔我也不会后悔。我不会再让你走,我不会再让你和裘岩有机会在一起。在我这里,你就是个被判无期徒刑的囚徒,没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

他的脸与她相距不到三公分。

她看着他,看着看着她的双唇开始抖动,然后眼泪流了下来。她相信他的确是在乎她的,只是她想起了《红楼梦》里黛玉的话:我知道你心里有妹妹,只是一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她深知萧天是个极其念旧的人,所以他终究还是舍不下欧阳晴。当长达十年本就有些模糊不清的情份因为极深的愧疚而变得更加不纯粹,他和她也不再可能保持身体的清白。而这样的事,一旦突破了第一次,就很难避免第二次、第三次,然后本就情深意切的二人就会纠缠不清牵扯不断。

“既然你在乎我,又为什么要和欧阳晴牵扯不断?你可以容忍我背叛你,但我不能。我说过,我绝不容忍背叛,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她现在的心痛甚至让她宁愿萧天根本从来没有在乎过她,那样她或许就可以更容易地放弃这段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爱情。可是他在乎她,在乎她又不能专一地对她,那还不如根本就不在乎她!

他盯着她,“所以为了报复我的背叛,你也背叛?所以你以为我和晴晴在一起就也和裘岩上床?”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他一直盯着她,她也盯着他。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眼泪,还没有流出眼眶的眼泪。这是除了很久以前那次萧天醉酒到不清醒和萧天认母过于激动那天外,她第一次这么样清楚地看见他清醒时的眼泪。

她双手紧握成拳,她必须承认,伤他就是伤自己。

萧天极力地止住了自己的情绪,勉强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因为伤心和怒气又让事情朝自己不想要的方向继续发展。

曾经他就是如此,让他和她一直就这样误会不断,以至于他们之间错失了最美好最珍贵的两年时光,以至于她和裘岩的感情在这个期间突飞猛进。若非如此,他们三人间当不会如此地爱恨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