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斯在纸上用中文、英文和阿位伯文字各书写了一份遗嘱,把他名下明耀36%的股权和他在瑞士银行帐号下的存款全部留给采月。

看着阿德斯的遗嘱内容,萧天的眉紧紧皱起。而采月依旧在呆楞中,她想不明白今天病房里发生的这一切事。

萧天刚想询问几句,阿德斯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鲜血从他的唇角、眼角和鼻孔一起流了出来。

萧天一个健步迈过去,揪着阿德斯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居然服毒?”

阿德斯得意地盯着萧天,因为疼痛,他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的僵直,但他的嘴角却在微笑:“萧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杀我,你也不能!能杀我的只有我自己!我和你做了半辈子的死敌,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哈哈哈”

“你刚刚对采月说什么了?”

“哈哈哈,我最喜欢看你激动的样子。你越激动我越高兴!萧天,谢谢你让我死前还可以欣赏到你如此动人的激动。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对你的女人说了什么了?她很快就不会是你的女人了,她会接手我未完成的事,成为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令你害怕的敌人。哈哈哈……”

随着几大口鲜血的喷涌而出,阿德斯在得意而张狂的笑声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萧天担心地看向采月,他感觉采月的身上正在凝聚一种令他害怕的东西,那仿佛是一种叫仇恨的东西。

“宝贝!”他心疼地轻轻地叫了一句。

“我不是你的宝贝!从你明知道妈妈离开、宝宝离开你还要如此骗我的时候起,我就已经不是你的宝贝了。”采月盯着萧天,她的眼中有伤心、有愤怒,还有最令萧天害怕的仇恨。

“不,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的什么宝贝,从来就不是。我只是一个替身,一个让你可以看到林宛云的影子。”采月哭着笑起来,或说是笑着哭起来。

“不是的,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宛云的替身。我的确是真的爱你。”萧天急切地解释着,但他的解释很无力,因为这样的事实在解释不清,否则他也不会一直瞒着她。

“你爱我?”采月大笑起来:“你是怎么爱我的?你用阴谋用**拿走我的第一次,你用欺骗用算计让我怀上你的孩子,你又用一纸随时可以更改的遗嘱把我绑架到你对付阿德斯的计划中,你又让我背负着丧母丧子之痛为你守护你的云天,让我连为妈妈为宝宝哀痛和好好哭一哭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你甚至为了占有我,占有这个和你的爱人长得相像的女人,把我妈妈也给害了。你就是这么爱我的?萧天,你告诉我,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采月说着说着突然用双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她觉得她仿佛马上就要崩溃了。

萧天先是被采月说得垂头低脑、无地自容,直到听到她说他把肖灵害了,他才猛地抬起头来。

“宝贝,你说什么?我害了妈?你怎么会这么说?我为什么要害妈?”

采月停止了抓扯自己的头发。她用力地取下了手指上那枚萧天送给她的名为“心口朱砂”的红宝石订情钻戒,扔在了病床上。

这戒指在肖灵过世、萧天昏睡后,采月终于公开地戴在了手指上。因为在妈妈临死前,她终于得到了妈妈对她和萧天的祝福。而且她需要戴着这枚戒指让自己时刻想着萧天的爱,不然,她怕自己撑不下去。

“萧天,收起你的无辜来,我不会再信你了!你的云天我完璧归赵地还给你,你的所谓爱情我现在也全部还给你。如果我查到你杀了我妈的证据,我绝不会放过你!所有的情、所有的仇我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盯着萧天说完这些话,采月就直接朝病房大门快步走去。

这回呆若木鸡的人变成了萧天。

采月拉开了病房的门,左脚也已经迈出了病房,可是意外却再次发生了。

谁都没有想到,刚刚一直如木雕泥塑一般的程怡突然再次举起手枪瞄准了采月,并且不发一语地直接扣动了班机。但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个人挡在了采月和程怡的枪口之间。

沉闷的一声轻响过后,那人手抚心脏处,鲜血汩汩地从他的胸口涌出,只一小会儿就浸染了他的衣服前襟、而他整个人却缓缓而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