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岩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回道:“有些事,终究是需要一个了断的。”

采月有些紧张了,她听出了裘岩话里的强硬意味。

她虽然害怕萧天,但她经常对他撒撒娇,在许多事上她还是可以左右萧天的态度的。但对裘岩,她没有一点可以左右他意见的把握。

裘岩对她的确温柔无比,也体贴有加,但他的个性只会比萧天更强,不会比萧天更弱。他的个性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铁了心要做的事,恐怕除了做成,没人可以中断。

她停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可是不该是这样的了断。你和他是彼此相吸、又可以信任对方的知已,不该为了我而反目。若是必须这样了断,我宁愿同时远离你们。”

裘岩的脸上有了愠怒之色。

“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差一点就死在他手里了。”

采月的手轻轻地颤了一下。她何止是这一次差点死在萧天的手里?因为萧天,她已经有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裘岩感觉到采月的轻颤,握着她手的手再度地紧了紧。

采月看向他,眼底有安慰与心疼:“我不光是护着他,我也是关心你。何必要闹得两败俱伤,才肯收手?”

“如果他肯收手,我也不愿意两败俱伤。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若非必要,你认为我会做吗?”裘岩也盯着她,眼神中和语气里都带着几分的怒意。

一时之间,采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裘岩。

她害怕萧天是怕他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她害怕裘岩却是因为裘岩的身份和个性同时带给她的威压。他终究一直是她的老板,他的态度和他的话,对她一直都具有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权威感。

终于,她有些凄楚地望着裘岩,轻声道:“你这样逼我与他圈禁我,有何不同?”

裘岩默然。

这次的事,他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激动了。萧天如此地过火行为,将他心底的好胜心和他对她强烈的占有欲也激发了。他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像犯人和奴隶一般被人圈禁,即使是萧天也不行。这种无耻的侵犯,是对采月的,也是对他的。

“你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吗?”沉默片刻,裘岩反将了采月一军。

这回是采月默然,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裘岩见她不回答,就接着道:“你宁愿如此辛苦和艰难,也要从那里逃出来,可见你也是希望逃离萧天的掌控的。萧天不肯放手,我若也不插手,你认为你逃得开他吗?”

裘岩的反问让采月无言以对。闭着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睁开眼。

“既然是这样,那我只有去死了。”

裘岩的手掌不自觉地就突然加了力,采月吃疼地轻呼出声,裘岩又立即放松了力道。

“萧天打死不放手,就是因为你自己放不下他!你既放不下他,又不肯与他重修旧好,你这样要让他怎么对你才好?你这是在自讨苦吃!”

裘岩气恼地站起,走到了窗口边,双手叉腰地看着窗外,胸口起伏不止。

委屈和无奈让采月的眼眶微微地有点红了。裘岩说得没错,她的确是自讨苦吃、自己犯贱!

裘岩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故意注意力转移地看向窗外而有所好转,他猛地又回转过身,快步走回到病床前,双手突然撑在采月的头两侧,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不是个提不起放不下的女人。如果你还爱萧天,就别管过去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哪怕心碎成了碎渣了,你也给我把心好好地一片一片地粘起来,然后好好地爱他。如果你不爱他了,就别再和他藕断丝连地牵扯不清,乖乖地来我的身边,做我的女人!

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爱,还是不爱?只要你真的想摆脱萧天的纠缠,我说什么也会想办法让萧天不敢再对你伸手。我说到,就做到!”

采月因为裘岩的突然迫近,因为裘岩突然地施压而惊得瞠目结舌。她看着裘岩在她以上的脸,心跳猛地加速,脸上泛起潮红一片,胸口也剧烈地一起一伏。

“我…”只下意识地说了一个“我”字,她就说不下去了。

裘岩再次开口逼问,“你什么?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