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伤心地闭上了双眼。

难怪想要见她一面,是那么地难!难怪她身边的安保措施做得那么地严密!与毒贩相抗相杀的日子,即使是男人,也是每天提着脑袋过活,何况她一介随时可能因伤而倒地而亡的柔弱女子!

难怪她泡在浴缸里都在抽烟,难怪她的眼里带着血与火的冷酷,难怪她的周身会散发着以前所没有的阴狠,难怪她现在心思越来越深、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难怪她言语之间就可以流数以十计、数以百计、甚至是数以千计之人的血!

这些年,她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日子!

“她…她的伤究竟如何了?”萧天的声音带着轻颤。

他在心里当然知道她的伤情一定不好,不然,她为什么不来找他,与他破镜重圆?可是,这个问题他必须要问。

杨玄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虽然我想了很多办法,而且我自己以前也是学医的,但对她的伤还是束手无策。这两年,她昏迷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萧天的双手紧紧地握了握:“这是什么意思?”

杨玄腮边的股肉明显紧了紧,“这表示她的脑神经被压迫得越来越厉害,她越来越可能随时陷入到全身的瘫痪和永久的昏迷之中,然后可能的情况是,她的脑部会迅速地萎缩,直至完全地丧失功能和死亡。”

萧天猛地站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会没有办法!”

杨玄微微抬头,看着萧天,没有说话。

萧天的心情他当然不会不理解。这么多年了,他都一直不愿相信。

只是,每次越如梦昏迷,他都要重新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然后一次又一次在焦灼中等待着她的苏醒,不知道她的这次昏迷是又一次暂时的昏迷,还是永久的昏迷。不知道她苏醒后是依旧如前一般可以如常行动的正常人,还是一个只能躺在床上,全身不能再动的瘫痪者。

萧天慢慢地又坐了下来。

以杨玄的权势,他当然能够想办法为她请到最好的医生。若非确实没办法可想了,她又怎么可能明明爱着他,却又忍着痛不来找他?

“杨越呢?他和采月没有血缘关系,那和你呢?”这是除了采月不来找他之外,萧天的第二大疑问。

“杨越确实是我的儿子!那时,如梦的腿还不能正常行走,会内的事务又复杂而危险,如梦因用脑过度时常头痛难忍,经常性地会陷入到情绪的极度低落中。我担心她会越来越散失活下去的勇气。”

萧天把话插了进来:“所以,你想到了让她成为一位母亲,让她因为孩子的存在,而鼓起勇气艰难地活下去?”

杨玄点了点头。

“你猜的不错。这世上最能让一个女人坚强的东西,除了爱情,更有母爱!杨越生下来三天,我就命他的生母自杀而亡,然后将他抱到了如梦面前,告诉她孩子的生母难产死了,希望她可以做我唯一的孩子的母亲。果然,如梦有了杨越以后,变得更坚强了。”

萧天看向杨玄的眼神变得复杂了。

这个杨玄,真的是个又邪又狠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更好地活下去,居然能杀死自己亲生孩子的亲生母亲!

他如此煞费苦心地对待一个女人,这算爱么?

而且,杨越长得完全就是他和采月两人的合体,可见,孩子的生母一定与采月长得不是一般的相像。算算时间,他是在采月与他相处了近两年后,才让杨越的生母怀孕的。这两年的时间,他很可能是一直在寻找与采月长得相像的女人。

萧天的眼神里带着些敌意了。

“你也爱她?”

他想,杨玄费心地生下了杨越,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使采月变得更坚强那么简单。他更多的用意,应该是希望杨越可以将她永久地留在他的身边。

杨玄与萧天对视了足有十秒,这才说道:“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这重要吗?”

萧天立刻接了话:“的确是不重要。因为不管你爱不爱她,我都要立刻带她走!”

杨玄轻笑了一下:“我若不答应呢?”

萧天也轻笑了一下:“由不得你不答应。”

杨玄微微点了一下头,那神情是点赞,又仿佛是挑衅:“你就不怕这会破坏我们的合作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