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进入九月了,这样的时候,按理不开空调人也不会觉得热了,只是两人在一起,没多少时间是老实安静呆着的。这会儿,终于是运动完了,萧天估摸着,今晚应该不会再折腾采月了,怕她身子不动时,吹着空调容易着凉,所以才有此一举。

两人重遇到现在,一直也没机会好好地和对方细细地交代那过去的几年生活,只到这时,萧天才提到这个话题。

“你在c国的时候,每天都怎么过的?”

采月轻轻地、又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眼睛有些失焦地望着某个地方。

“这个么…可就说来话长了。”不过,她的失神也就只一小会儿,很快就又收回了心神,看着萧天道,“今天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萧天扭身拿起了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一眼,脸上微微有些吃惊。

“这么快,就十一点了。”

采月一见他那神情,就笑起来:“快什么快,都被你吃了几回了,怎么都得是这个点了才对。”

萧天很是不愤地放下了腕表,重新转回身来,看着被他搂在怀中的女人,欲求不满地道:“才三回,你知不知道你欠我多少回啊?这辈子你就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卖身还债吧!”

采月立刻又是一副凶相,捏了捏她男人那高挺帅酷的鼻子,“谁欠谁的啊?你给我说清楚来。”

萧天连忙换了一脸讨好的笑:“当然是我欠夫人的啦。以后,我就是夫人您的包身工了,一准把夫人您给伺候得爽爽的。”

采月这才松开了她的钳子手。只是,那手松是松开了,却并没有收回来,而是抚了抚萧天的眼角,声音突然就变得低沉温柔了许多。

“萧天,别的什么都不要紧了。知道你安好,知道我关心的人都安好,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萧天握住了这只手。

虽然他还不全然地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但他也大概能想像出她的煎熬。那几年,说她在炼狱,恐怕也不为过吧。

可即便是那样,她也还是放不下他,还是处心积虑地谋划了一切。

只是他这傻丫头怎么就会以为,他可以放下她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呢?没有了她,他哪还有什么小日子可过?无非就是一部工作机器罢了。

萧天握着那只手,放至了唇边,一边轻轻地咬着她的手指,一边含糊在道:“真傻,简直是傻透了!”

那傻女人无奈地笑了笑:“都傻了这么多年了,想不傻也改不了了。”停了一下,她又心疼地看着他,道:“你也傻,傻得都没边了。”

萧天继续地啃着那只手:“我就傻,我要不傻,怎么能把你给弄回来?”

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笑完眼睛里又隐隐地有了些闪动的泪光。

这几年,她基本上没掉过泪,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因为她基本上整天都忙着各种的权力斗争,没时间、也没心力想太多儿女情长的事。而且,当初选择了那条路,她就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把自己当个女人来看了。

只是,她的心里有个开关,这个开关不能按下去。只要不按下去,她就可以在那些争斗中纵横捭阖。那个开关的按钮就是他,他的名字、他的一切。

只是这开关,她很少会去触动。每次只要稍一触到这开关,她就立即会找出许许多多别的事来,让她可以逃开这个开关。所以,她疯狂地工作、既疯狂又有条不紊地完成着一次又一次的势力扩张。

现在,她回到了他的身边,她的厚厚的盔甲和武装一卸下来,她就又是那个冒着傻气的周采月了。

她好想靠在他的怀里,再和他多说几句话,再多几句,可是,暂时还不行。

“回去吧,很晚了!早些睡!都已经不是什么年轻的小伙子了。”

萧天也想昵在这里不走,但他也知道,确实是该回去了。他本也是打算,昵完这一小会儿就走的,只是,听到他家傻丫头那最后的一句话,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