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你这么狠,一点情面也不留。”江东明耸耸肩,“关键是你的手段这么凌厉强硬,真让我大开眼界。本以为公司里我的那几条狗,原来早被你收服了,咬我的时候毫不犹豫。你人在国外,就整得我半死不活。本事!”他挑挑大拇指,赞扬得真心,“哪怕我还是大股东,都玩不过你。”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别在我面前晃。”

计肇钧二度想绕开,却也二度被拦住,“别急呀,表弟,还有最后一句。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想姑父并没有告诉你。当年计家出现重大危机,虽然是姑父力挽狂澜,但我姑妈和我们家族是出了大力的。反应到现在,公司股份是一回事,就连这房子……”他环视一圈,“也有我的十分之一。如果我想住,你赶不走我的。”

计肇钧怔了怔,因为江东明说的,他确实不知情。

不过,他很快恢复自信冰冷的神态,“表哥。”他叫得意味深长,却毫无尊敬之感,倒像是讽刺,“我想赶你走,不一定非得是台面上的手段。你从小生在富贵窝里,该知道那些阴招有多狠。”

“真那样就没意思了。”江东明嘴硬,可还真有点害怕。因为他深知,计肇钧正是个狠角色,“你不会连我住一下都无法容忍吧?”这话就有些服软了。

“只要你别再惹我,也别动小凡。”计肇钧深吸一口气,好像这大屋令他无法呼吸似的,“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里,只是不得不回来。你喜欢?尽管住着好了。若你想借着我父亲做些什么……或者你若能让他有点自主行为,身为孝子的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

他冷冷看了江东明一眼,转身下楼。当他的身影消失,旁边有一个房间的门便打开了,朱迪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甚至忘记了你有偷听的习惯。”江东明半转头看看,却没有太惊讶。

刚才,他和计肇钧都没注意那个房间的门是微微开着一条缝的。

“我只是正巧在那里。”朱迪冷笑。

“得了,你是看到我。就悄悄不知从什么地方过来。搬了板凳,嗑着瓜子看戏呢。”江东明一幅“大家彼此坦诚点,谁不知道谁是什么变的”的神情道。“论起对这座大宅的熟悉程度,没有人比得过你。山脚的石屋毁了之后,这别墅翻修了一次,是你亲自盯着的。而且从你来这个家就住在这儿。我们反倒是客了。”

“呵呵,难得看到有人屡次挑衅屡次被拍还乐此不疲的。”朱迪不接话。只攻击,“何必呢?计大少就是块石头,你何必撞得满头包?”

“你这是心疼我?”

“你这是变向哀求他,想重回公司?”

两人针锋相对。这场面若被别人看到会非常意外。毕竟在公众场合,朱迪几乎都不怎么理会江东明的。

“我这是要追求路小凡,先探探我亲爱表弟的底限。”

江东明语出惊人。朱迪扬了扬眉毛,漂亮而瘦削的脸上浮起讽刺的笑。“没想到你如此多情。”

“我本来一直追求你,可你不是不给半点机会吗?圣女贞德啊。”江东明耸了耸肩,“你不愿意接受我,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不是小女生了,难道还指望男人会为你守身如玉吗?就算有男人真像我表弟那样禁*欲,也得看你值不值得。”

“说得好听。”朱迪冷哼一声,毕竟是女人,江东明的话还是很伤人,“你不过是习惯要抢计肇钧的东西罢了。”她走到江东明身边,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包括……死了的戴欣荣。”

江东明面色一僵。

朱迪却笑了,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在三楼次卧,计维之所居主卧房的旁边,路小凡房间的楼上。偏偏她披散着一头长发,穿着长及脚踝的白色丝质睡袍,光着脚,这么一路悄无声息的走过去,连半点声音也没发出,好像个女鬼。

不知为什么,江东明的心头忽然升起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