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江东明似乎又不关心了。

朱迪却接着说,好像非常不满,“我早就说把那只猫打死,偏计先生就是不让。它这样赶也赶不走,每天神出鬼没,又不发出声响,实在让人恼火。”

“我听老冯说,那只猫身上附着前小计夫人的鬼魂呢。”江东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却闪过冷光,“可别小看这些脑子不正常的,说不定他就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我表弟,这是对亡妻还保持尊敬。”

“我是学医的,不相信鬼魂之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欣荣有多爱我那位表弟,连押腰包的计氏股份都愿意放弃,你是知道的。她很可能舍不得老公,在计宅留恋不去。”

“戴欣荣是宣告死亡,说不定哪天会回来,又不确定是真死了。”朱迪冷笑道,“就算死,也不是死在计宅里,你表弟又不经常过来,她溜达个什么劲儿呢?”

“妒忌路小凡呗。”江东明一幅理所当然的神气,“妒忌路小凡的人可真不少呢,这就叫做怀壁其罪。谁让我那人见人爱,车见爆胎,鬼见徘徊的表弟那么优秀,大把活凤凰、真孔雀、窝边草随着他挑,任他啃,他却玩高冷,连眼睛也不瞄一下,却偏偏喜欢上不起眼的小白兔呢。”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只怕,妒忌计大少的也大有人在。”朱迪闭上了眼睛,似乎失血过多,不愿意说话了。

“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江东明自言自语,脚踩油门。跟紧了前面的车。

此时的计家,陆瑜怕刚才的吵闹声惊醒神经衰弱的计维之,特意上楼去看了看,却计维之昏沉沉睡着。若非还有微弱的呼吸,旁边连接的各类医学仪器还闪着绿色小灯,他几乎以为这老爷子已经无声无息的挂掉了。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陪他来的傅敏眼圈红了。脸上悲伤满溢。“还有我妈妈……我这样说真不孝,该遭雷劈。可是他们这样活着,真的不如直接离开。哪天解脱了。也就好了。”

“年纪轻轻的,别说这种没有生趣的话。”陆瑜轻轻带上计维之的房门,搂着傅敏的肩膀往楼下走,“以前我奶奶常说。人这辈子吃多少、用多少都是有定数的,欠了的。也一定会还。儿女债,一样得还。”

“那我妈妈呢?她还一只蚂蚁都不肯伤害!”傅敏突然激动起来。

“兰阿姨……兰阿姨她……”陆瑜突然语结,“老天也有犯错的时候吧。”他抓了抓头发,仓促转移话题道。“今晚上也真危险,若不是朱迪出手,路小凡肯定完了。万幸的是游泳池的排水口没有坏掉。你听说过没?排水口的吸力是很大的,万一人被吸住的话。任你水性多好也逃不脱,生生溺毙。你想想,那得多绝望,看得见光,水面近在咫尺,却像有只鬼手拉着你,你就是没办法活下来。所以你说,生命多美好啊。”

他一边说还一边逗比的配合各种憋气,掐脖子以及挣扎的动作,等发现傅敏吓得脸色发白,又急忙改口,“我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别怕,真的,要不我们去游泳池那边看看,排除隐患?安全第一嘛。”

傅敏气得没理他,直接跑回自己房间,陆瑜紧跟不放。

而此时在游泳池边,老钱正在打捞掉到里面的餐篮和食物,心中有了些猜测。

接着,他小心沿着从主屋到泳池的花园小径来回走了好几遍,还仔细用强光手电在花丛中搜寻,最后在泳池那一侧的矮树后,发现了一些凌乱的脚印。

雨后已经几天了,但泥地上还是有些潮湿的。因此虽然脚印不明显,却还是看得出来。他熟练的丈量着,并用手机仔细拍照。随后又在附近反复进行地毯式排查,终于发现某树枝上挂着一缕长发。把长发放进一个小塑料袋里,这才回自己房间去打了几个电话。

在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几方人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还好,经过检查,又经过一夜的观察,路小凡除了受到惊吓,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倒是朱迪,额头上方一点的地方缝了十五针,头发被剪掉了一大片,连带得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美貌大打折扣。

“谢谢你,朱迪。”回到家,路小凡第一件事就是到到朱迪的房间去,郑重道谢。

说起来,对于救命恩人来说,她这点谢意还是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