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陆瑜是有案底的,接下来再查就方便多了。(”但凡说起正事,老钱就严肃起来,真正有一张copface,“陆瑜和计肇钧并没有直接联系,可是他曾经和傅诚,计肇钧这位惟一的好友,在一个监狱服过刑。”

“哦?还有这种事!傅诚也有前科啊。”江东明来了精神。

“是的,傅诚坐过牢。他和陆瑜在狱里的关系非常好,是那种可以后背留给对方的。套句俗气点的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无论是计氏这种可以动摇地方经济的大财团,还是关押社会渣子的监狱里,人们都喜欢拉帮结派,自动分成不同的阵营。”

“原来,陆瑜和傅诚早就是一伙儿的。”江东明插嘴。

“显然。”老钱点点头,“我通过旧同事向当地的狱警打听过,因为傅诚脸上有一处很醒目的伤疤,为人又很沉默,很能打,所以到哪儿都引人注目,令人记忆深刻,很容易回忆起来。可以说,傅诚是陆瑜的保护者。要知道,陆瑜头几年是有点愣头青的,爱惹事……”

“他现在也很二。”江东明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很多人不明白,以冷酷无情、精明寡言著称的计大少,怎么会用这样一个没学历、没能力、没资历的三无逗比助理,还那么信任。这不,找出渊源来了。”

“总之当年陆瑜和傅诚本无交集,有狱外不认识,在狱中也不同牢,更不亲近。但有一次陆瑜得罪了人,在狱中被人狠狠修理时,牵连到了傅诚。那些人以为他们一路的,就向傅诚也下了手。”

“我猜猜,结果傅诚把他们都揍趴下了是不是?”江东明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光,“你记得吗?之前我怀疑计肇钧是被冒充的,就是因为我那表弟之前完全不喜欢泡健身房。泡妞和泡酒吧还差不多。但他从车祸中捡回一条命后,业余时间几乎都在健身房渡过,戒酒戒妞,清心寡欲。这就算了。我可以理解为因为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回,比较重视保护身体。可是他喜欢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各种格斗类的训练G拳击,散打,柔道这些东西。可我表弟从前喜欢玩阴的,对付别人都是找打手。真正的怂包一个。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大的生活变故也不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习惯,何况还这么快。”

“别忘记那不止一次的dna测试。”老钱提醒他,“不仅现在的计肇钧和计维之确实是亲子关系,他和之前计肇钧的头发比对也完全一致。而你又否定了同卵双胞胎的推定……”

“难道我忽略了什么吗?”江东明皱眉,“对双胞胎的说法我是推测,可惜现在我姑夫完全没办法表达情绪和思想,不然我真想再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有没有遗落在外的还珠阿哥。”

老钱被他的说法逗得笑了笑。继续说,“你猜得没错,傅诚把那些恶霸打得满地找牙,救了陆瑜的命。陆瑜知恩图报,到处跟人家说他的命是傅诚的,傅诚这一辈子都是他老大,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皱眉,之类之类的。”

“那么陆瑜现在忠诚于计肇钧是基于死去的傅诚吩咐?还是移情作用?还是因为我们不能确定的事实造成的结果?”

老钱不置可否,“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傅诚本来可以如期出狱的,结果被加刑六个月,所以陆瑜更愧疚吧?其实在那种地方,傅诚的打斗能力不算最强。毕竟当时他才二十岁,还很瘦,但他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一动手拼命的架式,简直不死不休,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这条命,也根本就不想活了。”

“在傅诚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年轻就如此绝望。”江东明愈发好奇,“只有绝望的人才会不珍惜生命吧?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受的法律制裁?”

老钱身为前警察,做事自然严谨,既然调查,自然也就事无巨细,全部都搞清楚了。因此,就讲了傅昆家暴,结果差点被打死,最后落得半残废,才导致傅诚入狱的往事。听他这么说,江东明尽管自认和计肇钧是死对头,又怀疑傅诚的身份,却仍然忍不住有些唏嘘。想想,傅诚前二十年还真是怪不容易的。

但他随即就想到他更感兴趣的问题,“虽然傅诚‘死’了,但他有案底,警方的数据库里,应该保留着他的个人信息吧?”

“如果你是指纪录dna在案,目前警方还不具备这个能力。再说,他当时犯下的又不是十恶不赦的罪行,不需要验dna。那不过是一个孩子为了保护母亲反抗暴力罢了,在法官那里都博得了同情分。”